听李希跟郑秋实说话,小秋就借机把脱落的围巾重新围起来,然后回头狠狠地瞪了吴戈个臭小孩一眼。
吴戈哪里肯受一个小丫头的威胁,还是个比他小好几岁的黄毛小丫头,居然还敢瞪他……有大人在,他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手上能用的尕儿也没起作用,他就又打起了别的注意。
车上带了只军用水壶,是防备路上渴了准备的,里边灌了满满一壶水,若是把水倒在臭丫头的裤子上,还不被人当成她尿了裤子啊……哈哈,想象就痛快啊!
吴戈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说着话的大人们,回手去解车门上系着的水壶。
秦戎毕竟是养子,不好得罪吴戈,却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就轻轻地按了按吴戈的手一下,那意思是劝他算了,跟个小丫头片子计较啥!
吴戈满心想着臭丫头‘尿裤子’的精彩场面呢,哪里肯收手,他毫不客气地拨开秦戎的手,解开了军用水壶的带子,装作喝水的样子,靠着小秋坐好。
小秋虽然还防备着这小子,可听到李希问郑秋实的话,她还是分了注意力过去……李希说郑秋实找到了‘好苗子’是什么意思?说的是……难道是自己?
郑秋实倒是坦然,甚至没有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哈哈笑道:“那是,也不看看谁的眼光。这一回,你那老不羞的老师就没法再嘚瑟啦!”
李希也笑道:“老师若是在这儿,只有替您高兴的份儿!”
“行啦,你也不用替那老顽固卖好,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郑秋实却不以为意,嘴里说着酸话,脸上的得色不减,摸摸光光的下巴道,“那老家伙嘲笑了我那么多年,我也不跟他计较啦,怎么说我也终于如愿了……而且,你师妹年纪小,可以慢慢培养,我就不信了我郑秋实的徒弟还能输给那老家伙!”
小秋听得心里暗暗吃惊,又有些恍然,就说郑老头儿怎么突然想起让她学经络腧穴,还让廖辰每天教她读书认字,还练毛笔字……这些也还罢了,居然上来就学中医的传统著作,医学文言文……感情这老头儿看中了自己,准备收自己做他徒弟啊!
这么一想,郑秋实所做的一切就不再突兀,反而都顺理成章 了!
扪心自问,能遇上郑秋实这样的医术高明的老师,拜师学医,也算是难得的机缘,小秋心里还是挺喜欢中医做职业的。只是,她有些哭笑不得,这老头儿口口声声的徒弟坐在这里呢,您老人家能不能先解释解释,前头做的种种算什么?诱拐?
哼,她在心里琢磨着,等老头儿提出让自己拜师,自己要不要拿捏拿捏呢?
正琢磨着怎么拿捏郑老头儿,小秋扶在座位上的手突然一凉,她下意识地往李希身边一躲,手一动,却摸到军用水壶不知什么时候,被那个坏小孩儿塞到她身边了,关键是,军用水壶的盖子没拧紧,正沥沥拉拉往外淌水……这要是她不发现,估计等下车她的棉裤就要湿透了。大冬天的,湿了棉裤会很冷不说,关键是棉裤湿了,会让人有很不好的联想啊!
她不是小孩子,若是被人当做尿了裤子……太羞耻了!
当然,察觉到水壶漏水,她就想到了这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始作俑者,不言而喻,刚刚还变着花样想把她挤下去的臭小子,这会儿却心虚地想要逃避责任,整个人几乎压到秦戎身上去了,还刻意地指点着车窗外边……大冬天的,车窗外不过是些枯树衰草,有啥好看的?
这臭小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下黑手,她不警告警告他,还真当她好欺负了?
小秋后知后觉地惊呼了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身,回头拎起没拧好盖子的水壶来,随即扯着自己的湿了一小块的棉衣,哭唧唧道:“水壶洒了……”
显然,吴戈也没想到小秋这么快察觉到,愣怔怔回头看过来,却恰好对上李希瞪过来的目光,立刻心虚地撇开头,一时想着不对,又连忙回头对李希解释:“妈,不是我……”
小秋也一脸乖巧地替吴戈解释:“吴戈哥哥也不是故意的……”
“他即便不是故意的,也不该把水壶放在座位上!”李希沉下脸来,严厉地看着吴戈,“还不向小秋道歉!”
“对……对不起!”吴戈很听话地乖乖给小秋道歉,只是在李希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瞪了小秋一眼: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是个告状精,哼,等大人看不见的时候,再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看他道了歉,李希也不再继续追究,只让几个孩子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