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忍俊不禁想笑,只是笑声还没出口,她却再也坚持不住了,扭头猛跑出两步,就控制不住自己,刚来得及弯下腰,胃里翻腾了许久的东西就冲口而出,吐了一地。
经过几个小时颠簸,中午吃的东西早就被消化得差不多了,吐出来的基本都是胃液,几口之后,颜色开始泛黄发绿,竟是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了。
郑秋实也顾不得自己头晕眼花了,连忙上前关切询问。小秋吐出来,反而觉得舒服了许多。她摆摆手,接了水壶,用手捧着水漱了漱口,这才觉得缓过劲儿来。
“爷爷,不必担心我,吐出来舒服多了。”对上郑秋实担心的目光,小秋连忙宽慰。
郑秋实答应着,到底伸手评了评小秋的脉象,这才放了心。
此时,一直负责接送的那位同志已经向营地的人员做了交接,郑秋实带着小秋过去,人家双方像交接战略物资一样完成了手续,那位送人的同志就向郑秋实敬了个礼,然后开车回去了。
营地负责接待的人与郑秋实握握手,挺热情地招呼:“郑老先生,您来了,我们团的战斗力可是要提升了好几个台阶啊!我叫林志坚,您叫我小林就行。”
郑秋实笑着道:“我就个干巴老头儿,两只鸡大概都抓不了,又怎么能给你们增加战斗力呐。是战士们本身就勇敢无畏,坚忍不拔……”
两个人互相寒暄着,郑秋实又把小秋介绍给对方,那人身后跟着的两个小战士接过师徒俩的行李,一行人往营地里边走去。
入眼的都是行军帐篷,一个个长方形的行军帐篷,与一座座小房子。
郑秋实和小秋被领到一座有红十字标识的帐篷前,走进去,这个大帐篷里边又被隔成两间,外间比较大,放着两张医用床。隔间里边相对小一些,支着两张行军床。
进去之后,林志坚介绍道:“郑老先生住在这个小间里边,外边是诊疗室,比较方便。”
回头看向小秋,又道:“王小秋同志就去女兵那边安置一下,就在这个后边,隔着不远。”
入乡随俗,更何况是进了军营,只有听从命令服从安排的份儿。
小秋看向郑秋实,见他点头答应,于是也很乖顺地随着一个兵哥哥出了治疗站,让后边走过相对空旷的一段地带,大约隔着二三十米的样子,就是两座相连的军用帐篷。
兵哥哥将小秋送到距离门口四五米的地方就停住了脚步,然后高声喊:“赵小月!”
声音刚落,帐篷的门帘一掀,从里边快步跑出一个短头发姑娘来,人到声到:“到!”
随着声音,这位还非常标准地做了个立正的动作,那小腰身儿挺拔的,简直就是一棵小白杨。
只是,画风没稳定两秒,标志端庄的小姑娘眨眼就变了一副嘴脸:“哎哟,原来是小白菜弟弟啊,你找姐姐啥事儿?……咦,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啊?这么标志啊?小妹妹,我叫赵小月,你叫我小月姐就行。小白菜啊,这姑娘交给我了,你回去吧……姐妹们,我们来了个特别特别漂亮的小妹妹,大家欢迎……”
小秋傻眼,呆愣愣地被自封的小月姐带进帐篷,又介绍给屋里的五个姑娘。
这些姑娘,无一例外地年轻,无一例外地腰身挺拔,行动如风。另外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无一例外的短发,显得特别利落、干练。
赵小月是这间临时宿舍的小班长,手下七个姑娘,四个话务员有两个去值班了。另外三个加上赵小月自己都是卫生兵,负责简单的疾病治疗和简单的急救、伤口包扎什么的。
帐篷里一共放了八张行军床,两边各四张,中间拉着一道帘子,称得上泾渭分明。
赵小月得知小秋是学医的,高兴地拉着她到了左边的隔间里,让她在一张床上落座,一边快言快语道:“你既然来了,就跟大家都是姐妹。你且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去找小白菜,让他把你的床和行李送过来……这里别的东西都可以不用,但蚊帐和被褥必须有。草原的蚊子特别多,而且一只一只的个儿都特别大,嘴特别毒,一咬一个大疙瘩,不管用什么清凉油消炎膏都没用……你看看我这胳膊上腿上都是,痒得很,挠烂了还是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