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节(1 / 2)

郑老爷子醒了,就站在房中,小秋背着行李跑进去,郑老爷子看她一眼,直接指着外边帐篷角落里的行军床,让她去睡。

小秋想想,哪怕是夜里拉练,她也不必跟着,她的体质负重跑个五公里十公里都没什么大问题。

结果,外边队伍集合后还真拉出去训练了,而小秋却在治疗站的行军床上,美滋滋地补了一大觉,一觉天明。

她醒了,拉练的队伍也回来了,然后,就有战士抬着伤员送过来。小秋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刚洗了把脸,就被郑秋实拉着开始给伤员疗伤,其他的都还好,无非是扭伤、擦伤之类的小外伤,并不紧急。只有一个被蝮蛇咬伤的,虽然紧急抢救了,打了抗毒血清,但人仍旧出现了中毒现象,送过来的时候已接近昏迷了。

送伤员来的战士脸色很不好,拉练的疲惫加上对战友的担心,让他们的情绪有些烦躁,一个劲儿地说是卫生员掉队,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导致注射了抗毒血清,却效果不佳。

郑秋实看了看,脸色不变,回头询问自家小徒弟该如何处理。

小秋道:“若是初咬伤,可破开伤口放出毒血,即刻去除大半毒素;如今,毒已行遍全身,虽注射了解毒血清却效果不佳,应该是要被咬最初没做有效的急救,也没结扎防止毒血上行,这也就是注射了抗毒血清,起了一定的解毒效果,要不然,这人已经不在了。”

小秋一番话说完,四五个来送伤员的士兵有对小秋怒目而视的,也有惊讶的,还有一个在低着头不知想什么。

郑秋实点点头,一边开始解开中毒战士的衣服,一边继续询问小秋,如今该如何处置。

那晚野游之后,小秋回来特意查询过蛇毒的各阶段处理,此时听郑秋实提问,那是半点儿不打迟疑的,张口就来:“既然毒已深入,伤口祛毒已不可行。我认为首先应该刺穴来促进毒血排出,其次,用汤药解毒,待毒素基本解除,再继续用药调理,已修复身体受损的脏器。”

郑秋实头也没回地哼了一声,就算是放过了小秋。手底下却已经快速动作,飞快地在伤兵身上十数个穴位下了针。

若是稍稍懂一点经络知识的人可以看出,郑秋实下的针都是按照经络走向的,而随着十数枚银针下完,郑秋实手中一晃,已经多了一枚锋利非常的三棱针,而他的也握住了受伤战士的一只手,在众人没有看明白的时候,三棱针银光点点,受伤战士的五个手指顶端已经多了五个血洞,一个个血珠子在他的手指顶端快速凝聚增大……只是,让那些紧张的战士们心中一喜的是,伤员手指冒出来的血珠子竟是暗黑红的颜色,一看就不同与正常人血的鲜红。

第七百零八章

与师父配合默契的小秋,此时也点燃了一支艾灸条,开始给郑秋实下的针施灸,施灸的针是距离指端最近的一枚,随着她的施灸,伤员趾端的血珠子迅速增大,然后被郑秋实用酒精棉球擦去,再凝聚,再擦去……持续两三分钟,冒出来的血渐渐变成鲜红色,郑秋实抬头看了小秋一眼,小秋知机地立刻移到第二枚银针上施灸,同时,手法轻巧地把第一枚银针提了起来。

随着这一枚银针提起,伤员脚趾上的血珠子再次变成了暗黑红色,然后重复之前的操作……

第三枚银针……第四枚银针……一条腿之后,是另一条腿,然后是两条手臂……最后是耳垂和舌尖……

等到针灸接近完成,旁观的几名战士才明白过来,最先施针的是咬伤的那条腿,出的毒血最多,其次是另一条腿,再其次是左臂,最少的是右臂……耳垂和舌尖出血量都不多,颜色却几乎与咬伤的腿相仿,可见毒血上攻,侵入头面脑部的量不少。

一番忙碌下来,郑秋实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小秋略好一点儿,却也觉得有点儿头晕眼花的。她顾不得自己休息,先扶着师父坐下休息,然后把他手上戴的乳胶手套脱下,并那些擦拭毒血的棉球包扎成一个小包,一并交给一名战士:“远离水源,挖深一点儿埋了!”

两名战士神色郑重地答应着去了。

再回头,郑秋实已经把方子写好,小秋去临时搭起来药架子上,寻摸着把药配了……考虑到草原上买药困难,郑秋实用的都是在草原上采的药,这无疑限制了配伍用药的范围,但让师徒俩比较欣慰的是,前一天战士们外出采药带回来一种不常见的驱蛇解毒药,草原上毒蛇不少,但品种相对单一,这里出产的驱蛇药,恰恰好针对的就是当地的毒蛇……也不知该说这位被蛇咬伤的战士是不幸还是幸运。

经过一番放血排毒,受伤战士脸上的灰败之色淡了,但因为失血,脸色有点儿苍白。小秋注意到,师父开的汤药里并没有加补血的药……思索之下,她自己就给出了答案:补益之品入内腑脏器,眼下毒素未净,擅用补益之品的话,可能引毒素内行,从而阻碍延迟解毒的治疗。不如毒素解除干净之后,再作补益调理,反而奏效显著。

处理完这个毒蛇咬伤的战士,接下来十几个小外伤的,擦伤、划伤的有赵小月几个卫生兵就处理了,只有一个扭伤和一个关节脱出的,需要郑秋实手法复位,然后由小秋用膏药进一步处理包扎……

师徒俩忙忙乎乎到中午,方才把一干伤员打发干净,都累得有些脱力。

小秋让郑秋实休息着,她动手打扫卫生,快清理完了,才在帐篷门口一侧发现了两只用草叶子包裹的野兔,已经去了皮和内脏,清理干净了的。

小秋拿给郑秋实看,郑秋实笑着点点头,小秋就高兴起来,动手收拾一下,借着熬药的精钢锅炖了一锅兔肉,中午她去食堂打了两个馒头,师徒俩美美地吃了一顿。

到了这里,注定所有美好和轻松都是短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