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2)

☆、li

-chapter 51-

向母亲报备完,梅衫衫就出门了。风再大, 画廊还是要去的, 离国际艺术双年展只剩两个月不到, 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代表艺术家与主办方协调。

本届a城国际艺术双年展的主策展人名叫邱楚贤,曾为欧洲当代艺术双年展、巴塞尔艺术博览会等大型展会策展, 也是a大美术学院的客座教授。他大部分时间旅居欧洲,传言与卫修的舅舅周艺的私交相当好。

此次他大手一挥, 给了望梅轩七个艺术家名额。虽然以a城国际艺术双年展的总体规模来看, 七个倒算不上特别多, 但参加这个级别的双年展是每一个艺术家所梦寐以求的机会,可以说每一个名额都有激烈的竞争,以望梅轩成立堪堪五年的资历, 难免会被同行暗里说些酸话。

尤其是在她和卫修的关系曝光之后。

梅衫衫自己其实也不是很能确定, 是不是因为这个关系才受到了优待, 毕竟艺术界本就存在裙带关系。可当这裙带关系指向如此明显,让人如此容易地作此联想时,她不得不怀疑,这位邱先生, 有可能是故意的。

眼下,许多眼睛都盯着望梅轩,想要知道会是哪几位艺术家呈现哪些作品, 并时刻准备着吹毛求疵,将她的选择和品味贬到土里,可能还要再嘲讽一下她靠男人上位, 却还如此不堪造就,简直是可悲可叹。

真是能一眼望到边的套路啊,梅衫衫感叹。

不管邱先生的用意如何,到手的名额,她是不会拱手让人的。

“……关于即将到来的a城双年展,梅小姐有什么可以向我们的读者透露的吗?”

公众号a4art的主笔曹灿得到今天这个采访机会,十分激动。这可是近来话题度最高的画廊主,可以想见,这篇文章的阅读量肯定低不了。哪怕内容再官方再无趣,拍几张梅小姐的照片发出去,也绝对有大把大把的人会看——谁让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呢?

“此次双年展的主题是‘全世界的未来’,探讨的其实是艺术发展,”梅衫衫浅笑嫣然,嗓音柔和,“艺术的未来是什么?艺术和世界要到哪里去?每一代艺术家都会思考,会给出不同的回答;在同一时代,每一位艺术家也会有不同见解,会以不同方式来呈现。而这些作为回答的作品缤纷多姿,恰恰为艺术筑桥辟路,将艺术、将人类引向未来。譬如新近有一位装置艺术家展出的作品……”

曹灿不知不觉间听得入了迷。

到了采访的后半段,他已经忘记了自己今天是为噱头而来,而是认认真真地和采访对象探讨起了艺术。时间飞逝,直至提醒闹钟响起,他才意犹未尽地问出在采访前做好笔记并大写加粗的最后一个问题。

“近段时间,关于梅小姐的感情生活,外界有诸多流言,有的甚至涉及到对你的专业性的质疑。对于这些言论,梅小姐有什么回应吗?”

批上了一层专业的外衣,这仍无非是个八卦问题。

梅衫衫倒并不介意回答。她浅笑不变,“专业方面,我不介意被质疑,甚至很乐于面对质疑的声音,因为我相信等展览揭晓的时候,这些声音自然会消散——如果望梅轩迄今以来的成绩还不足以说明问题的话。因此,我不打算用言语来回应这些言论。至于感情生活……”

她偏了偏头,唇角的笑意加深,盈盈眼眸中泛起涟漪,“我现在跟我爱的人在一起,我很幸福。”

精致面庞上泛着幸福的容光,让给她清灵缥缈的气质中染上了一丝尘世烟火气息,这笑容柔情似水,曹灿心中涌起一股羡慕嫉妒恨——要是自己也有卫三那样的财富地位就好了,也能把这样的美人抢到手啊。

“……哟,忙着呢?”

正要结束参访,门口却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闻声转头,只见一个西装笔挺的高大男人立在门旁,再仔细一看——

曹灿的眼睛亮了起来,嗅到了大新闻。

前夫啊这是!

刘柳在背后做口型:“没——拦——住——”

梅衫衫无奈地站起身,客气招呼,“好久不见,怎么过来了?”

“为了余氏的艺术品基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余致远流利地说着想好的理由,“想借助一下你的专业意见。”

曹灿在心里记笔记:前夫来撑场子,疑似旧情未了!

尽管不情愿,采访已结束,曹灿不得不先行离开。

“我在接受采访,你这样突然闯进来,十分不妥当。”梅衫衫表情不悦。

余致远却愣了一下。

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她不加掩饰地生气?

不过初秋,她已经穿上了毛衫,手腕隐在袖子里,看不出先前跌伤的地方好了没有。明明脸还是那张脸,可比起从前,似是生动了许多,白嫩面颊上透着抹嫣粉,显得健康朝气了不少,眉眼舒展,眼眸中像是漾着一汪春水,透出几许妩媚。

——“我现在跟我爱的人在一起,我很幸福。”

他刚刚进来时,正好听到她这句回答。这就是她幸福的样子吗?

“余致远?”见他不知道怎么出起了神,梅衫衫有些不耐,“艺术品基金,有什么问题吗?我记得徐小姐已经在为你提供咨询了?”

“你和卫三是怎么回事?”余致远脱口而出。

梅衫衫有片刻的愕然,随即冷声道,“……原来你是来问这个的?”

话已出口,余致远索性抱臂点头,“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他搬到楼上,是为了你?我看你挺情愿,倒不像是被他逼迫的。”

心里总有股不舒服的感觉,如鲠在喉,他将之归于对自己被忽悠的恼怒。

梅衫衫不答反问,“可是这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关系吗?”余致远心念急转,“如果你们早就勾搭上了,你就有了把离婚消息捅出去的动机。”

梅衫衫摇了摇头,“你这是强词夺理。无论有没有动机,事情都不是我做的,你查了这么久,想必已有结论?我也配合了你的危机公关,你母亲和余家一干亲属对我的抨击抹黑,我只字没有回应过。过去五年,作为‘余太太’,维持好形象,在你需要的时候配合你,拉拢社交场面的关系,我自问都做到了。做到这个份儿上,我问心无愧。”

她没有打太极,没有阴阳怪气地怼他,而是平静地陈述,原原本本,直直白白。

余致远很不习惯这样的她。

“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他语气复杂。

“是吗?”梅衫衫想了想,笑了,“也许是吧。其实我总记恨着堂姐推我那一下子——摔得真疼啊!推人的固然是她,可根本原因却是你。这股气一直憋着,所以每回看见你,都忍不住想给你添点堵。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也没有关系了,再记着仇,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你倒是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