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姐,近日有您的儿子可能改为卫姓,有望竞争下一任卫氏掌门人的传闻,您可否证实?”
“……郑小姐,传言卫三少爷对您多有不敬,因此屡屡遭到卫永言先生的呵斥,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
郑倚菱保持着完美的微笑,照顾到每一个投向她的镜头。
然后轻启红唇,淡然道,“作为一名演员,比起这些,我更乐意讨论演艺事业。”
媒体间有一瞬间的沉默。
沉默久了,就变成了尴尬。
在场的公关正要出言圆场,这时,一阵轰鸣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如野兽咆哮着,一辆红色法拉利enzo像一条火龙般现出它的身影,疾驰着接近。
流线型的车身完美如艺术品,车门蝶翼般展开升起,从中迈出一条修长的腿,西裤挺括,精良考究的皮鞋踏在地上,气势却如同踏在了人的心上。
当驾车人终于自车中下来,出色的样貌让所有人内心一震,一瞬间连举起相机都忘了。
昳丽的面容如美玉精雕细琢而成,唇若点朱,一双桃花眼风流多情,眼神似笑非笑,透着股漫不经心的骄矜傲慢,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却又那么自然而然,仿佛天之骄子如他,合该如此的盛气凌人。
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快步绕到副驾驶那边,屈身伸手,标准而优雅的绅士姿态。
玉手白皙,柔弱无骨,而缓缓下车的女人更是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清灵精致如人偶一般,却又比人偶多了些生气。身姿娉婷,缓步间裙摆上的银丝暗纹闪烁,如同神女踏波而来,周身仿佛自带着柔和的光晕。
她肩上所披的披帛,水蓝色与卫少领带的颜色一致,俨然是精心搭配过的情侣装。
兜头一大盆狗粮,将屏息欣赏这对璧人的众人泼醒。
“我觉得有点装过头了,是不是太喧宾夺主了?”梅衫衫挽着卫修的手臂,小声在他耳旁道,“而且这个车,坐起来真的很不舒服。”
她今天连选衣服都特意选得低调些,毕竟这是人家的重要场合,她又没打算砸场子。
“你不喜欢,下回不开了。”卫修小声跟她咬耳朵,亲密姿态引来一阵镁光灯,他用手掌半遮着梅衫衫的眼睛,以免她被闪到,又道,“限量399台的货色也就这样,不过余致远连这玩意都没有,真可怜。”
梅衫衫睨他一眼。他那点小心思,她还能不清楚?可她就乐意纵容他,只要他开心就好。
被晾住的郑倚菱心中既尴尬又恼怒,好歹维持住了一个演员最基本的修养,保持着面上的微笑不变,虽然有那么点僵。
而当卫修携梅衫衫从她面前经过,连个眼风都没扫给她……就僵得更厉害了。
记者们相互使着眼色,毫不犹豫地记录下了这一幕。
卫修下巴高昂,手臂松松揽着梅衫衫,面上矜傲散漫,任由着长|枪短炮从各种角度狂拍。
今天穿戴完毕,整个造型团队都不住声地夸赞二人的般配,他不介意这些人多拍几张,到处散播,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么美丽的女人,与他是一体的。
“……你看卫少那个蓝宝石镶钻的袖扣,”一个时尚博主捅了捅旁边的同僚,“跟梅小姐的项链?”
同僚眯眼细细打量,语气各种羡慕嫉妒恨,“嗷,又是情侣款……梅小姐是不是混血?光线暗时看不太出来,瞳仁迎着光时是泛蓝的。怪不得我听说卫少大手笔订下不少顶级蓝宝石,还嫌弃品质不够……是嫌配不上她吧?”
对嘈嘈切切的议论声充耳不闻,卫修径直带着梅衫衫进入了宴会大厅,迫于他的睥睨盛气,甚至没有记者敢上前来提问。
“余总,”他走向正与一位政要攀谈的余致远,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恭喜啊,顺利上市。”
一直如隐形人般低调跟随在一旁的周伯奉上贺礼。
梅衫衫也点点头,浅笑招呼,“余先生,恭喜。”
不知为什么,余致远忽然觉得,这两人的表情竟如此一致。
“余先生?这么客气,真不像你,我一时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向卫修投去挑衅的一眼,“现在被管得挺严啊。”
政要最清楚什么时候该避嫌,向卫修打过招呼,问候过周女士,便找了个理由抽身了。
“客气一点好,”梅衫衫诚恳道,“不然我怕他对你不客气,你会丢脸。”
卫修笑了,旁若无人地蹭了蹭她挺翘的鼻尖,“还是宝贝了解我。”
余致远:“……”
跑来宴会上对主人不客气,你还挺骄傲的是吧?
心中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更胜,他握紧了拳头,按捺住想上前分开这两人的冲动。
“……致远,你在这里啊。”
一道轻快的女声响起,梅衫衫下意识回头,见是徐诗音走了过来。
她一袭红色礼服裙,张扬似火,大方袒露出肩臂和后背大块的白皙肌肤,明艳亮眼。
梅衫衫深感佩服。
她进了室内,才敢褪下披帛,裙子还选的是保守款式——倒不是卫修介意她暴露,实在是……冷啊。
周遭众人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个个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句对话。
前任夫妻再聚首,前妻带着小新欢,前夫身边是前女友,啧啧啧,电视剧里都看不到的狗血场景啊!
徐诗音打过招呼,目光一扫二人的服饰穿戴,露出一抹笑,“二位真是般配,金童玉女一样。”
余致远面色沉了沉。
跟个小男人,有什么般配可言?
他略微偏头,目光与郑倚菱在半空交汇,对方举起红酒杯,微微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