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倚菱的人生,起点很低,然而自从搭上了卫永言,就一路高开。在顶点站久了,哪怕不断被人黑,她也总不缺洗白的资源,以至于她已经忘了,跌落谷底的感觉。
她没有像卫修预料的那样,去日本维护这张脸,因为她被卫永言禁足了。
这件事让卫永言颜面扫地,他恼怒非常,冲来她的住处,掐着她的脖子,狂风暴雨般痛斥了一通。还不解气,将客厅里的摆设都砸了个七七八八,才丢下一句不许她再出去丢人,接着拂袖离去。
她根本不敢照镜子。余致瑶那个小婊|子下手狠辣,专门打脸,现在她整张脸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肿,鼻子痛得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她还有儿子,还有承望!
……
卫永言在郑倚菱处发泄了一气,仍然排解不了燃烧的怒意。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上回会所的事情,就让他颜面无光,好不容易才揭过这一章,她竟然……竟然如此愚蠢!
回到大宅,迎面遇上兄长卫永德,卫永言更是抬不起头来。
他知道自己不如兄长,念书时成绩便不及他,在公司也不像他一样,总能思虑周全,迅速制定对策,弹压住那些倚老卖老的老东西。
他的作用,似乎就是与周家联姻,获取周家的支持。除此以外,只要一切跟着兄长走,就不会出错。
他没有与兄长争锋的意思,但心中那种名为自尊的东西,却越拔越高,且愈加敏感。犹如贯穿心脏的一根刺一样,触碰不得。
“永言,回来了?”卫永德和颜悦色,只字不提外面的风波,笑道,“我和你嫂子正在商量你生日的安排。前段时间我跟阿修提过,他说过会回来,咱们一家人聚一聚,给你贺寿。虽然不是整寿不用大办,不过你的生日,安排还是要以你的意见为主,得合寿星的心意嘛。”
卫永言微微缓和的面色,在听到卫修的名字时,又紧绷了起来。
“不用看见那小畜生,我才舒坦!”
只要一看见那小杂种,他就会感受到那股憋闷已久的羞辱感。仿佛脸面被踩在地上,肆意碾磨着,羞辱,却又无法言说。
说来说去,这回的事情还不是他引起的?
要是没有他……要是没有他……
卫永言身侧的手紧紧握拳,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卫永德无奈地劝说,“唉,你这又是何必……”
……
无论如何,初十这天到来了。
卫家大宅种了许多桂花树,正是金桂飘香的时节,浓郁而甜腻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让人熏熏然欲醉。
一下车,梅衫衫打了个喷嚏。
卫修就提议,“要不要把这些桂花树砍了?以前我母亲也不喜欢这个味道。”
但是母亲忍了下来。
“别了别了,”梅衫衫忙制止他,“你是吴刚吗,这么喜欢伐桂?”
卫修一时没听清,吓了一跳,“怎么砍树还要罚跪的吗?”
梅衫衫:“……”
她没忍住笑了出来,越想越乐,笑得靠在他身上,直不起腰来。
“对,噗……就是要罚跪!”她努力正色,“树长这么大,也很不容易的,还要砍人家,太过分了!必须得罚跪,还得跪榴莲……哈哈哈!”
卫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闹了乌龙,羞恼地捧住她的脸颊,压低声音,“嫦娥姐姐,吴刚身强力壮,有哪里没能让你满意吗?”
笑出了泪花,视线略有些朦胧,对上他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其间缠绵的情愫令她心悸。而他低沉暗哑的嗓音,也让这句暧昧的话更染上了一丝旖旎的味道。
然而……
梅衫衫笑得更厉害了。
“天……哈哈哈!你一说嫦娥姐姐,我……我先想到的是天蓬元帅啊哈哈哈……”
卫修:“……”
彻底恼羞成怒,他抓过她,堵住那两瓣可恶的红唇,肆意亲吻了一通,直亲得她娇喘吁吁,再也说不出话来。
“哼!”他舔舔唇,给她一个得意的眼神。
梅衫衫腹诽,肺活量好了不起啊!
进门之前,却又听周伯悠悠然来了一句,“那果然还是猪头小弟弟吧,天蓬元帅。”
梅衫衫又想笑,接收到卫修的瞪视,勉强止住。
“周伯,你到外面站着去!”卫修回头,一指门口。
“那可不行,”周伯义正言辞,“周女士交代过,我的职责是贴身保护您。外面有年轻人守着,都是我带出来的,专业素养过硬,您大可以放心。”
卫修:……周女士也让你天天拆我台了吗?!
有梅衫衫在身边,卫修觉得,连回这个家,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他按惯例摆着大少爷排场,车队保镖带得足足的,仿佛来赴鸿门宴似的。这番动静,才一进大门,在里面的卫永德和卫永言一行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