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馥郁清新的花香。精心搭配的巨大花束,缤纷花朵娇嫩欲滴,为这寒雪纷飞的冬夜带来了一抹春意。
花束后的俊脸带着几分忐忑,“宝贝,我反思过了,我错了。”
梅衫衫接过花,示意他进来。
“一边反思,还能一边找没打烊的花店买花……卫静静,你是小猫钓鱼,三心两意吧?”
卫修刚坐下,又差点站了起来,“我哪有?我让周伯去买的。”
他心道,幸好怕她这么晚吃太油腻,没去烧卤猪蹄赔罪……不然,她不更要说他根本没反思了?
梅衫衫放好花,在他对面坐下。
“那你说说,错在哪里了?”
卫修想拉她的手,被她避开,郁郁地收回,道,“错在不该骗你。我有想法,应该开诚公布……”
“是‘开诚布公’。”
“……”
卫修瞪她。还让不让人好好认错了?
旋即意识到自己还是戴罪之身,不能藐视法官,又悻悻道,“我没有考虑伯母的感受,又相信有我在身边宽慰你,不会让你出事。我以为只是个顺势而为的小手段,又没有人会真的受到伤害,还能让伯母离开……”
只要不露陷,这明明是个好手段。
就是可惜露陷了。
梅衫衫实在太了解他,他态度中那微不可察的一丝不服气,她察觉到,差点气笑了。
“那段时间,我们在对付郑倚菱,设计诈郑承望。妈妈很不放心,我每天得告诉她进展顺利,以免她认为我被卫家的事情拖累,又对你生出什么不满来。就在那前一天晚上,我告诉妈妈,郑承望解决了,刚好她的事情也都办完,不如还是早些回去照顾昊昊。她终于松了口,决定再过两三天,就在那个周末回去。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卫修愕然张大了眼眸。
“你有不开心,无论缘由,肯定有我做的不够好的地方,没有照顾好你的情绪。我没有提及妈妈的忧虑,是担心你会不安,也是觉得,一切尚在控制中,她不至于再做出类似那回安排相亲的事情来——你知道的,亲近的人有心搞破坏,就像你父亲对你大伯,那是防不胜防,我不想让你提心吊胆,白白担忧。”
梅衫衫叹气,“这是我的错,我自以为是体贴,却原来不是你最需要的,以至于你想达到目的,只能通过欺瞒我的方式……”
“不是的!”卫修急急打断她,懊悔得不能自已。什么不服气,什么不以为然,统统抛弃到了九霄云外,“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我太自我中心……”
对于自己骄纵任性的名声,卫修向来是嗤之以鼻的。他被众星拱月惯了,即便初进寄宿学校时,很是吃了一番苦头,但咬着牙拼着一股劲儿,他卫三少爷照样能驯服众人,重新回到睥睨天下的地位。
他因姜雨芹是梅衫衫的母亲,而给她几分尊重,但骨子里,他对她是不以为然的,更嫌她是块绊脚石,妨碍他和衫衫相处。他不会去体会一个母亲面对比女儿小好几岁的男友时,内心那份隐忧。
这也罢了,可更该死的是,他没有体谅衫衫,不懂她的付出,只是一味的索取……
卫修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幼稚的、不成熟的。生理上的几年差距,无论外人怎么看,他不觉得是什么阻碍,更何况梅衫衫也从来没介意过。而且,自己年轻鲜嫩的肉体对她多有吸引力,他心知肚明,在内心深处,更是深深引以为傲的。
然而此刻,他无比清楚地认识到,他真是太不成熟了……
这样不够好的他……能留住她吗?
“我不分手!”卫修突然大声道。情急之下,他捉住她的手腕,牢牢不放,“是我做错了事情,我愿意改,你怎么罚我都可以,但是不能分手!”
梅衫衫愣了一下,没好气道,“谁说要跟你分手了?”
“可我让你失望了……”卫修并不迟钝,他能感觉到她刚才向他说明时,语气中那股无奈。
无奈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无力。这样下去,她会不会觉得他无药可救,会不会放弃?
“我也让你失望过啊,”——还把你给气哭了,梅衫衫在心里补充,接着问,“那时候,你想过要跟我分手吗?”
卫修猛摇头。
“那我为什么要跟你分手?”
梅衫衫握住他的手,安抚地捏了捏,“我们都不完美,都会犯错,你能原谅我的错误,我就不能原谅你了吗?”她佯怒,“卫静静你给我说清楚,我在你眼里,到底是有多小气啊?”
卫修看着她,蓦然使力拉过她,让她跌落在自己怀中,紧紧抱住。
“你不小气,是我小气,”薄唇轻蹭她颈侧柔嫩的肌肤,咕哝,“你是我一个人的宝贝,我讨厌别人抢走你的注意力,但是老有人要跟我抢……”
比如客房里那个臭小子。
梅衫衫忍俊不禁。
好嘛,反思了一场,从暗搓搓的小气,变成了明目张胆的小气,还好意思含沙射影地告状?
罢了罢了,自己选的小气鬼,还能怎么样呢?
她摩挲着他的后背,笑道,“我有预感,我们以后会有个儿子。”
“嗯?”卫修不解,“为什么不是女儿?”
“酸儿辣女嘛!天天跟醋坛子待在一起……嘶!又咬我?”
“是每天吃梅子,才变酸的……”
卫修抱着她,直直跌入松软的床垫中,在大床上翻滚了一圈,让薄被将两人裹成一个密密的茧。
薄被下面,他的手不老实地四处游移点火,唇舌寻找到她的敏感之处,一边含糊地呢喃着,“我还是更喜欢女儿……看来得更火辣一点才行!”
快|感如火,星星点点的火苗,汇聚成燎原烈火,将外界的一切焚烧殆尽,只余下紧密交织着的彼此。春潮如泉涌,缱绻缠绵中,一遍遍诉说着情人间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