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渊刚轻飘飘地将手钏递出,夏竹就立刻伸手抢了过去,还乡土气息十足地在牙间咬了咬,脸上笑开了花。
“多谢三少爷,多谢三夫人赏赐!”俗话说见钱眼开,凭白得了这样一通厚赏,夏竹难得地向宁渊福了一礼,更破天荒地主动唤他为少爷,“奴婢手上还有些活要做,这便先出去了,若是三少爷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尽管吩咐,奴婢定侯差遣。”
将手钏塞进内衣口袋里收好,夏竹此刻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自己的房间,然后关起门来仔细赏玩,便匆匆向宁渊告辞。宁渊只是笑,也没拦她,可当她走到门口,用力一推却没将门推开,低头一看,才瞧见门闩上晃着一把亮眼的大铜锁。
她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回身,宁渊此时已在主位上坐了,端着茶盅正低头喝茶,丝毫看不出异样,夏竹定了定神,开口道:“三少爷,你怎的将房门锁了,快些让我出去,我还得去向三夫人谢恩呢。”
宁渊一言不发,饱饱地喝了一口热茶,才放下茶盅,原本笑得温和的脸忽然间变得沉静如水,“夏竹,你可知罪!”
见宁渊忽然疾言厉色地喝了这么一句,夏竹愣了愣,显然没反应过来。
宁渊似乎也不想给她时间反应,继续冷着声音道:“你身为下人,却以下犯上,殴打凌辱主子,按大周刑律,当拔了舌头流放三千里,发配披甲人为奴!”
夏竹总算明白过来,表情顿时变得阴冷,她笑了一声,道:“三少爷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可是三夫人的人,你若是现在让我出去,我保不齐还会在三夫人面前给你留点颜面,不然的话,三少爷大可看看被流放三千里给披甲人为奴的,是我还是你!”
夏竹根本不相信宁渊能把她怎么样。在她眼里,这个贱籍出身的少爷平日走在外边大气都不敢出,谁都可以肆意欺凌,老爷更是完全忽视他的存在,日子过得连下人都不如,现在居然敢对她夏竹摆脸色,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你以为你今天还走得出这扇门吗。”宁渊站起身,一双眸子里寒光连闪,“白檀白梅,给我押着她跪下!”
白檀悚然一惊,事情这般急转直下完全出乎她的预料,方才还对夏竹毕恭毕敬的三少爷居然转瞬就翻了脸,让他们去押夏竹?这三少爷莫非疯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他日三夫人若追究起来,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可白檀想不到,她尚站在原地踟蹰不前,她的妹妹却已经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冲出去同夏竹扭打在了一起。到底是白梅年纪小,心性单纯,完全思虑不了白檀那么多,只是想到夏竹平日里肆意欺凌他们姐妹的场景,新仇旧恨涌上来,又得了宁渊开腔下令,哪里还忍得住。
白梅比夏竹瘦弱许多,三两下之后便处在了下风,还挨了好几个耳光,这回白檀也耐不住了,索性一咬牙也迎上去,拉住夏竹的发髻便是一顿撕扯,二对一,很快,白氏姐妹模样虽见狼狈,还是一左一右将披头散发的夏竹用力压跪在了地上。
夏竹身子抬不起来,只能用力昂起头,一双眼睛看着宁渊好似要喷出火,“你个该死的贱种,居然敢这般对我,三夫人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得好死!”
宁渊却对那尖利污秽的谩骂充耳不闻,只慢条斯理渡到温着茶水的炭盆边,铁钳夹起一块正烧得忽明忽暗的黑炭。
“白梅,你说这碳不好,总烧不开水是吗?”宁渊出声问道。
“回少爷的话,小厨房里都是这种质地最差的黑炭,烧起来不暖和,烟还老大,普通老百姓家都不用呢。”白梅脆生生地答。
“既然不暖和,想必吃进去也吃不死人。”宁渊自言自语了一句,拎着那块碳,又渡到夏竹身前,轻飘飘地说道:“白檀,给我把她的嘴巴掰开。”
夏竹眼里现出惊恐,停了谩骂,磕磕巴巴地道:“你,你要做,做什么!?”
白檀似乎明白了宁渊的意思,想到自己姐妹二人现在的处境也没有别的选择,既然制了夏竹,横竖是肯定得罪三夫人了,倒不如顺着眼前这位三少爷。
她在院子里一直被夏竹指使做粗活,手上有些力气,捏住夏竹的下颚一用力,夏竹挣扎不过,被强迫着张开了嘴。
宁渊眼睛都不眨,迅速将那块忽明忽暗的黑炭塞进了夏竹的嘴巴。
“嗷!”一阵堪比杀猪般的惨嚎从夏竹喉咙里响起,升腾的雾气迅速充斥了她的整张嘴。
白氏姐妹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吓得不自觉松开了手躲到一边。夏竹不断发出堪比野兽般的咕噜声,用力卡住自己的喉咙,面目狰狞,站起来晃晃悠悠走了两步,又跪倒在地,嘴里不停吐出混合着炭块的血水,还有一些碎肉,脸颊变成了猪肝色,肿得好似两块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