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侍卫叫高峰,是司空旭的左膀右臂,帮他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宁渊也看出来了,司空旭是打算找人顶包。
毕竟海马油的事,那些奴才嘴巴很紧,无凭无据,司空钺不能把司空旭怎么样,其实宁渊也没打算把司空旭怎么样,他所要的,只是借着这些事给司空钺一个警醒,让他知道司空旭可不是会安分守己的人,另外,也是给司空旭制造一个假象,让他怀疑有人躲在暗处准备对付他。
宁渊太了解司空旭的性格了,因为自小活得谨慎,所以养成了敏感多疑的脾性。司空旭一定会看出自己是在针对他,但他肯定不会认为针对他的人会是他宁渊,无论从家世还是地位宁渊都不够格也没理由,他只会往更深处怀疑,针对他的也许是宁渊背后的什么人,可那这个人是谁呢,是他的父亲宁如海?或者宁如海背后还有别人?
怀疑与猜忌可以给司空旭带来庞大的心理压力,同时也会给宁渊带来一张保护伞,宁渊就是要让司空旭尝一尝有一个人潜伏在他背后,随时准备给他捅冷刀子,而他偏偏查不出到底是什么人的感觉,他也相信,在弄清楚这一切之前,司空旭不会来对付自己,因为司空旭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在估量好得失之前,他不会“打草惊蛇”。
很快,高峰便将一个小太监押到司空钺身前,那小太监脸色发白,结结巴巴的招供了是他私下里在做倒卖催情香料的生意,在打扫山海殿时,无意间把自己手里的香料当成了梨花香摆上琉璃灯,纯属无心之失,求司空钺恕罪。
司空钺并不蠢,也看出来司空旭不过是在找人顶包,但瞧那几个奴才嘴硬的模样,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是问不出什么了,便轻哼一声,“将这种脏东西弄进山海殿,简直不知死活,拉出去乱棍打死。”
那小太监浑身抖得如簸箕,却没有说一句讨饶的话,任由侍卫拉出去了,很快便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司空旭刚想松一口气,又听见司空钺对他喝到:“至于皇弟你,你管教下人不严,也难辞其咎,既然你管不好这些奴才,本殿就待你管一管,从今日开始,我会派人接手行宫内外事宜,顺便帮你好好调-教这些奴才,省得父皇来了之后会惹他老人家生气!”
“是,一切但凭大皇兄吩咐。”司空钺咬紧嘴唇,行了一礼。
接手行宫内外事宜,那他有许多事情便都做不了了,甚至连进出都要小心翼翼。
闹完了这一出,司空钺负着手,大步出了殿门,他还要回去继续品尝那盘穿山甲,司空旭立刻抬步跟在他身边,只是转身的时候,他愤愤地朝宁渊看去,却刚好对上宁渊的眼睛。
宁渊对他露出一记微笑,笑容又干净又亲和,看得司空旭心中莫名一紧。
明明是如沐春风的笑容,他却只觉得邪门。
是夜。
晚宴结束,因天黑路难行,司空钺便下令让那艘海龙王送江州本地的公子们回城,自己则早早去到司空旭给他安排的寝殿歇下了。
司空旭原本还想将两个美艳的舞女送去司空钺身边侍寝,却被他推了出来,直言喝得太多,不胜酒力,难以消受美人恩。
司空旭却明白,以司空钺那股好色的性子,哪里会有难消美人恩的时候,他不过是起了警惕心,在防着自己而已。
抿紧嘴唇,司空旭打发走了那两个舞女,独自回到了住处,而高峰已经等在了这里,见司空旭进来,他立刻单膝跪地,道:“殿下,您让属下查的事情属下已经查出来了,那条雨蛙蛇的确是无功而返,被人直接折断玉箫抓出来捏死了。”
“果真!”司空旭用力一张拍在放了茶水的圆桌上,英挺的眉毛紧紧皱起,“可知道是什么人所为?”
“就是。”高峰看了他一眼,“就是那位江州宁府的宁渊公子。”
“又是他。”司空旭冷哼一声,“当真是什么事都与他有关,我便怀疑山海殿外那堆莫名其妙燃起来的树叶也是出于他之手,他便明摆着是来同本殿作对的,真是可恨!”
“还有一事。”高峰踟蹰了片刻,缓缓道:“事后,属下曾悄悄潜入山海殿一探,发现那几粒放置于琉璃灯里的香丸并非是自行掉落下来的,而是被人用暗劲从灯里震出来的。”
“暗劲?”
“是,而且动手之人内力修为不低,殿下您也知道,凡是能修到真气外放,可隔山打牛境界的,已经可以称为内家高手,何况此人以气劲隔了那么远撞动琉璃灯,不光没有惊动任何人,连力道也掌控得恰到好处,未损坏琉璃灯而震出其内香丸,这份操控真气的本事,已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了。”
“你的意思是……”司空旭深吸一口气,“莫非这宁渊还是个内家高手?”
“不可能!”高峰当即反驳,“能将内功修炼到这般精细,没有数十年的浸淫绝无可能,那宁公子如此年轻,怎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