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样的话,沈氏也只能心里想想,总不能说出来扫自己儿子的兴,毕竟晚上上谁的床那是宁如海的自由。
宁如海与严氏并排落座后,还像小伙子一样在严氏掌心捏了一把,严氏脸色微微发红,想到昨夜里的那一番颠鸾倒凤,身子不由得再度酥麻起来。
所有人都到齐后,婢女们便流水一样送上刚出笼,还正热气腾腾的“端阳糕”,与新酿的糯米甜酒给众人当早点。端阳糕香糯,甜酒清甜,宁渊刚吃了一口,便想到馨儿最喜欢吃的其中一样东西便是端阳糕,可像这样的寻常家宴,碍于唐氏的身份与宁如海对宁馨儿血脉的疑窦,从不会允许他们出席。宁渊微微侧过头,他身后的白檀立刻会意上前:“少爷有什么吩咐?”
宁渊轻声问:“娘和馨儿今早都吃了些什么。”
“咦?”白檀却疑惑地眨了眨眼,“少爷你还不知道吗,姨娘和小姐一大早就出府了啊。”
宁渊一愣,“出府?他们怎么会出府?”
“我还以为是少爷安排的呢。”白檀道:“前些天馨儿小姐不是说她也想看赛龙舟吗,今儿个一大早周石就将姨娘与小姐送出府了,说他有个叫闫非的朋友安排,可以让馨儿小姐在河边最好的位置看龙舟,难道这不是少爷你安排的吗?”
“闫非?”宁渊磨了一把牙齿,大概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宁馨儿的确软磨硬泡缠着他硬要看龙舟,可同家宴一样,宁府设在河边观赏龙舟的位置也没有给她和唐氏留,即便宁渊如今在沈氏跟前得脸,可这种事情他也插不上手,更不可能让唐氏带着宁馨儿同普通百姓窝在一起看,人多手杂实在是太不安全,便回绝了宁馨儿的要求。
之前在盯着那帮士兵划手练舟的时候,宁渊曾无意间向呼延元宸提过一句,如今瞧来,难不成是呼延元宸多事,又串通了周石,瞒着自己弄了这一茬?
也罢,宁渊苦笑着摇摇头,既有周石在,想来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待会他当面质问一番呼延元宸便是。
吃过早饭后,众人又留在正厅里喝茶漱口,等着管家准备前往河边的马车。沈氏喝到一半,还不放心地问了宁渊一句,“渊儿,龙舟的事宜可都操办好了,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祖母放心。”宁渊放下茶盏,站了起来,“一起都准备妥当,渊儿对这次咱们府的龙舟有信心,说不定还能冲一冲魁首。”
“哼。”宁渊刚说完,另一边却传出一声极为不协调的冷哼,宁湘坐在那里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劝三弟这个时候还是少说些话,省得现在大话放出去,到时候结果却太过丢脸,脸皮反而捡不回来了。”
“二哥既然这样说,那么依二哥的意思,咱们府的龙舟是没办法夺得魁首了吗。”宁渊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宁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宁湘方才只顾着奚落宁渊,完全是气话,如今反应过来,自然是察觉了自己这番话的错漏之处,一时见沈氏和宁如海都沉下目光来望着自己,顿时脸色一僵,悻悻低下头去。
“你自己是个不中用的,就不要以为你弟弟和你一样没用。”沈氏冷着声音道:“下次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胡乱说这些晦气话,我便让教引嬷嬷好好管教管教你的这张嘴,明白了吗!”
“是,祖母。”宁湘头埋得弟弟的,语气惶恐,心里对宁渊的恨意又加重了几分。
此时管家进来回话,说马车准备好,可以启程了,宁如海点点头,同严氏一左一右搀着沈氏朝门外走,一屋子的人便都跟在他们身后,宁湘扶着柳氏故意落后了几步,他怨毒地盯着宁渊的背影,心里冷笑个不停。
哼,魁首?你便先得意得意吧,我便悄悄等待会你操办的龙舟破天荒地替咱们府拿了个末等,看你还如何得意如何笑!
京华运河边此时已是人满为患。
毕竟是一年才一次的盛世。沿河两边的街道上人头攒动,万人空巷,几乎整个江州的百姓都来了,有些为了占据更好的观赏位置,甚至前一天夜里就已经到了,大人们穿着颜色鲜亮的衣服,小孩手里一人拿着一个纸风车,当真是要比年节时的庙会还要热闹几分。
只是,任凭百姓们再多再挤,整条河边观赏位置最佳的一片区域,已经被隔了出来,摆放着成排的红木椅子,那里是特地给达官贵人们留出来的地方,不光地方宽松,旁边还准备了鲜果与美酒,而在那些椅子的最前方,还架了个高台,上边只零散摆了几张椅子,想来是给身份最为贵重的人留着的。
而宁家人刚到,无论沈氏,还是宁如海,严氏,亦或是宁渊,当看见那高台上已经坐着的两个人时,都露出了傻眼一般的表情。
唐氏依旧是那身素雅的青色长裙,银簪发饰,脸色有些不自然地坐在那里,一旁还有个丫鬟模样的人给他执扇扇凉,同唐氏比起来,坐在她身边的宁馨儿却要轻松自然许多了,想来是小孩子心性的缘故,不光十分放得开,表情兴奋地东摸西看,手里还捧着一个大苹果,见着宁渊他们过来了,还特地趴到高台边的栏杆旁,朝宁渊挥着手道:“哥哥!”
070 宁湘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