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如何,今日她来此地,可不是为了对付宁渊而来,她有更重要的目的,跟那个比起来,宁渊这样的无名小卒,随便找个什么时候收拾掉便行了。
林冲见自己说不动庞秋水,心里暗骂了一声,却没在继续了。
随着宾客的逐渐到齐,此次宴会的主人,二皇子司空曦终于姗姗来迟,或许是在自己府邸的缘故,他今日穿得很是随意,入座后还频频向四周诸人拱手旨意,“抱歉,在宫中陪父皇看一副字画拖延了些时日,倒让大家苦等了。”
司空曦是众皇子中最闲云野鹤的一位,唯一喜爱的便是诗词歌赋,因字画来迟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在场的也无人会去与皇子较真,立刻也跟着拱手打起了哈哈,不过与此同时,许多人也注意到了与司空曦一同进来的长衫青年。
青年表情肃穆,整个人瞧上去很是森然,而且与司空曦形影不离的模样,似乎很是得这位二皇子宠爱,一些认得那青年的立刻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孟之繁也对宁渊道:“看来二殿下是十分中意谢长卿了,不光将他请成了府上的客卿,出入时也总是将他带在身边,这样的宠爱,在二殿下豢养的那群士人当中,可是独一无二的,宁兄你信不信,今日这场宴会,赏雪倒还是其次,恐怕二殿下真正的目的,是想将谢长卿引荐出去。”
“能有二殿下这样肯为自己打算的伯乐,谢兄除了运气好,也算实至名归。”宁渊笑着点头。
孟之繁奇道:“我看宁兄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羡慕?孟府在华京中也算有些头脸,操办一场这样的宴会也并不难,若是宁兄愿意的话,我也不吝将宁兄这等才华之士引荐给京中各路权贵熟悉。”
“孟兄当真说笑,我尚要多温些书才有面皮去参加春闱,又哪里有孟兄所言这样的本事。”宁渊抿嘴轻笑。
见宁渊不痛不痒地将他的提议推了,孟之繁却也不坚持,淡笑着又转过了头。
接下来的事情同孟之繁所料的并无二致,虽说司空曦给众人下的帖子上是邀众人赏雪,但现下却变成了谢长卿一个人的主场,在司空曦的授意下,谢长卿一连作出了好几首应景的诗词,听得众人赞叹连连,尤其是一出七步成诗的绝技,就连几位在坐的翰林院学士也跟着不住地抚须点头。
孟之繁也看得饶有趣味,宁渊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专心吃着眼前的水果,直到耳边忽然想起个浑厚的声音,“好好的一场赏雪,却弄得满院子的酸气,果真是二弟的风格。”抬头去看,却是司空钺有个随从领着,从大门的地方过来了。
而宁渊也分明察觉到,在司空钺出现的一刹那,他背后奴玄的呼吸停滞了那么一下。
119 各怀鬼胎
司空钺的到来似乎并不出乎司空曦的预料,他坦然地起身行礼,道了声大皇兄安好,然后立刻命下人安排位置,招呼司空钺坐下。
宁渊不动声色地在周围诸人的脸上扫了一圈,许多人的表情都随着司空钺的出现而起了微妙的变化,几个学士在听见司空钺那一番“酸气”的评论后,都暗自摇头,其余人却都对司空钺很是尊敬,尤其是一些在场的小姐们,一面端着矜持的仪态,一面似有意似无意地往司空钺脸上瞟。
“大皇兄近来诸事繁忙,今日却特地抽出空闲到我这里小聚,无论如何都要先敬大皇兄一杯。”司空曦说着,已经端起酒杯打起了哈哈。
“大殿下如今在皇上跟前十分得脸,现在已经得了皇上的允许,可以出入上书房同朝臣们一起商议国事了,许多人都说,这是皇上有意册封大殿下为太子的征兆。”孟之繁小声道。
宁渊点点头,朝四周看去,在场有许多人在司空钺出现后都露出了不同的表情,尤其是一些闺秀们,在端着一副端庄姿态的同时,又努力作出不经意的样子要往司空钺脸上瞟。
“少爷,我有事想先离开一下。”奴玄忽然在宁渊身后道。
宁渊侧脸看了他一眼,没问什么事就点了点头,奴玄愣了愣,似乎不明白宁渊居然答应得这么干脆,不过他也每拖延,迅速起身,小心翼翼退走了,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珊珊,祖母交代的事情,你应当没忘吧。”另一边,宁仲坤也正轻声对身边的宁珊珊说着:“皇上如今器重大殿下,估摸着离册封太子也不远了,大殿下如今还未迎娶正妃,这样的机会,没有人会比你更有资格。”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宁珊珊语气轻盈,“可惜大殿下是出了名的留恋花丛,虽然没有正妃,可府里侍妾成群,放浪得很。”
“这些你都不用在乎,你要在乎的只是大皇子妃的宝座,太子妃的宝座,甚至是……皇后的宝座。”宁仲坤端酒杯的手指捏紧了些,“这不光关系着你一个人的荣耀,更关系着我们宁国公府上下的荣耀,以及父亲的尊严,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祖父将国公爵位传给咱们的叔叔吗?”
宁珊珊没说话,眼里却闪过一丝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