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如同巨龙出水,绵延不绝。
今天,已是启程后的第三天,进入了雍州境内,直取州郡而去。
这速度,并不算快,因为李恒威隐晦地下达了军令,让行军慢些。监军曹子图看在眼里,颇为不愉,但按耐住没有发作。不管如何,李恒威都是三军主帅,又取得了大捷,正是威望最为鼎盛的时候。
有什么事,等到班师回朝,再慢慢清算不迟。
骑在马上,李恒威目光有些迷离。在他背后,执掌帅旗的军士身形魁梧,那一杆帅旗迎风飘荡,猎猎作响。
今日风颇大,扑打在脸上,自有凉意。
“报!”
快马奔来,口中大喊,来到这边,翻身下马,对着李恒威恭敬行礼:
“元帅,蒋将军传来捷报,大破石破军残部,已兵临雍州州郡城下。”
李恒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未流露出多少喜悦之色:皆因这样的战事胜负,早在他意料之中。
石破军落荒而逃,无心恋战,最多只是派些人马断后,根本不是蒋震军队的对手。再加上义军们的辅助,蛮军在雍州境内已是过街老鼠,难以立足。但话说回来,想要就此一举把蛮军全部歼灭,斩杀石破军,却是有些难度,得看机会。
或许,朝廷正是考虑到此,才不惜下军令,要自己亲率大军进入雍州,务必不让石破军逃回蛮州吧。
但是,顾此将失彼,谁知祸福?只希望那边不要出事……
想着,不禁回首张望着。
曹子图不知他看什么,策马上来,说道:“大将军,那陈道远之事,你要如何处置?”
关于陈道远,早有情报讯息回来,说其已入主崂山府,还搞得有声有色起来。
对此李恒威甚感诧异,没想到这位七品县令逃离泾县后,不但没有落难,反而摇身一变,快要成为知府了——根据以往对待雍州势力的政策,谁占了地方,只要上书申请,便能被封为官。
看来,这位年纪轻轻的钦命状元果然有些本事。
然而也到此为止了,朝廷不容,便是穷途末路。
“曹将军,你有何建议?”
曹子图尖声道:“本监军以为,该分派一支队伍去崂山府,将那陈道远擒拿下来,免得夜长梦多,被他闻风逃走,却是难再抓。”
李恒威伸手撸了撸胡须,他正有此意。相比石破军,陈道远只是小角色罢了,不值得大动干戈,派遣数千兵去足矣,量他也不敢抗命。既然这是内阁下达的军令,一并完成,也算了却。
“曹建军所言甚是,便依你言。”
曹子图权力不小,在这等小事上不妨卖他个面子,也好缓冲彼此关系,日后好说话。
果不其然,听李恒威这么一说,曹子图紧绷着的脸容就有些笑意出来。
李恒威正在考虑该派哪个部将去崂山府好,就听到急促马蹄声响起,是从后军传来的:
“报,急报!”
这军士叫的声音太过于焦急,调子飞上来,让人都担心他会不会一下子扯断气了去。
李恒威心中一颤,有不祥之感涌上心头,猛地勒住马匹。
过不多久,那探子便追上来了,翻滚下马的时候动作失手,几乎摔倒在地,连滚带爬的,可见内心是何其惊慌。
李恒威喝道:“什么事?”
那探子上气不接下气,嘶哑地叫道:“反了,元文昌反了!”
最担心的事,终是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