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旖出事后,他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陆枕川没说话。
在医院长廊静坐的无数个深夜,病人低低啜泣,来回滑动过的担架,浑浊而灰暗绝望笼罩下了来。
争端脏话。
他们只关心,家产、分配、归属。他和叶旖自始至终,都像是个毫无存在感的火星,只是恰好在冬日点燃了导|火索罢了。
陆枕川想过很多次。
人性最冷漠最真实的程度,大概是这样吧——
事事及己,却又事不关己。
外头飘飘扬扬落下的的雪花,点缀过枝丫绿荫,安静到让人不适应。
奚柚:“我本来觉得去年冬天很冷的,今年倒是还好。哥哥怕冷吗?”
“不会。”
于他而言。
冬寒酷暑,并无任何区别。
来来往往的各种议论和交谈充斥,世界始终都是安静又嘈杂的。
奚柚不太满意他的回答:“说会。”
陆枕川配合:“会。”
奚柚凑到他身边,环住他劲瘦的腰,在他颈窝间胡乱的蹭着。小姑娘清甜的香气溢了满怀,柔柔软软的,像是个只小狐狸。
“借你抱抱,我很暖的。”
陆枕川顿了会,低声说:“能抱多久。”
“很久,很久,很久。”奚柚软声说,“再等到下个冬天,下下个冬天……很多个冬天,觉得冷的话,就抱抱我。”
陆枕川嗯了声,闭上眼睛,那些烦躁和患得患失,才像是消散了些。
奚柚:“等冬天过去的,我再陪你过夏天。所以啊,生活都会好,我也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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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黑白里,少女乖乖地站在那儿和叶旖说话,小姑娘天真极了,像是在汇报行程似的。
“师父,我脚伤已经不怎么影响日常生活了,最近跳舞也不吃力,有机会的话,就能重新上台表演啦。”
“我……我和枕川哥哥在一起了,我很喜欢他,他也很优秀。”
“您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他,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的。他们刚才在门口说的那些,您都没听见,别生气。”
听着她的话,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再蔓延开丝丝缕缕的甜来。
陆枕川弯唇笑了声,那些烦躁缠绕他的情绪,在她面前永远都保留不过几秒。
他很荣幸,能被她喜欢。
奚柚晃了晃手,“哥哥——”
陆枕川走进她身边,才发现她眼圈都是红的,还带着水汽。他指腹蹭过她的眼角,“怎么还哭了。”
奚柚不想让他看,小声道:“……没哭,风吹的。”
陆枕川轻拭掉她眼睫出的泪滴,看着墓碑,上面的照片叶旖是带着笑的,温柔亲切。
他低声道:“妈,这小朋友还跟长不大似的,自己都要人哄着,还不让别人欺负我。”
“……”
陆枕川揉了下她的头发,“这是是我骗回来的。我再努力一下,争取下回把她变成您儿媳妇儿。”
奚柚耳朵红了,“陆枕川!”
“不开玩笑了。”陆枕川弯唇,低声道,“我现在过得很好,您别担心。”
他走过那些荒芜腐朽的牢笼,终于得以瞧见星夜原野。
少女站在他前方,眉眼带笑,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说——
那些过往,终究会过去。
你也不会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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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过。
齐瑶同样被b大录取,但舞蹈生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休息二字可言。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基本功一日不练都是心慌得紧。
南楼a班本就是尖子生汇集的班级,大批量都是被b大录取的,又戏称为“b大预备班”。
陆枕川和奚柚,上的都是b大。
九月是开学季,新生来来往往,朝气磅礴且青春洋溢。
b大的校门口围着着粉丝群,摄像机横幅和小礼物,自发形成了小圈,不会造成过多的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