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这是一张白卡,就是正面完全是一片空白,背面则是比较华丽的深蓝色星空图案,星空背景下似乎有一个隐隐约约的五星魔法阵。

这张卡牌上沾着少量血迹,那种已经凝固成黑色的血迹,穆钦不知道这是什么卡牌,他问过穆钦的母亲解竹,解竹说这是周悦当年发生意外时,被送进医院后,医生从他衣服口袋里发现的,之后也没有扔,就一直放在他病房的床头柜抽屉中。

这张奇怪的卡牌也不知哪里吸引了穆钦,穆钦曾经拿着它仔细琢磨过,但它不管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的一张卡片,穆钦琢磨不出什么问题,就只能放着它不管了。

不过想想也是挺奇怪的,这种沾着血迹,上面还有古怪类似魔法阵一样的卡牌,怎么想都有点不祥的预兆,穆钦觉得还是扔掉比较好,所以他把卡牌塞进了自己兜里,打算等会儿出去扔垃圾桶。

他给周悦穿好袜子和鞋子,抱着他坐上轮椅,梳理了一下周悦的头发,看了看周悦睡得安详的神情。

周悦嘴唇也是苍白的,穆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有点情不自禁,就凑近了,在周悦嘴唇上小小的亲了一口。

亲完了之后,穆钦继续跟他说话:“你以前也会这样亲我的,只要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你就一定要亲我,我还嫌弃过你这一点,因为你粘人粘得实在太厉害了。”

说着,穆钦蹲在周悦的跟前,伸手握住周悦的手,“现在你也可以像以前那样粘我哟,我再也不会介意了。”

周悦没说话,他静静地坐在他的轮椅上,他低垂着脑袋,双手被穆钦握在手里,看着十分宁静平和。

穆钦也不气馁,这三个月来,最初那个阶段时,看着周悦一动不动半死不活的样子,穆钦心里就会十分难受,然而难受着难受着,似乎也就习惯了周悦现在这幅样子。心脏有些麻木了,穆钦不会再思索周悦最后能不能醒过来的问题,他只想在这半年时间里好好照顾周悦,能够尽情地和周悦在一起。

“我们去散步吧。”穆钦站起身,绕到轮椅后面推着轮椅,把周悦推出了病房,一边走一边继续说话:“我打算过两天带你出去玩玩,也不远,就在隔壁市,那里有个小景点,我可以开车带你去。你妈妈也希望我可以带你去兜风,一直躺在床上肯定让你浑身难受吧,毕竟你以前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呢。”

说着说着,穆钦推着周悦出了病房,推着他来到了电梯门口,按下电梯按钮等电梯,他打算带周悦去附近的公园里散步。

等电梯的时候,穆钦蹲下身给周悦调整轮椅的高度,以及调整周悦的坐姿。就在他这么干的时候,电梯来了,电梯门在小小的叮铃声后打开,里面只有一个人。

穆钦下意识地抬起头往电梯里的人看了一眼,发现是个身穿灰黑色风衣,黑色长裤,穿皮鞋,戴兜帽,低着脑袋看起来有点阴森的男人。

这个男人有些高,大概有一米八的样子,身上宽大的风衣也不能完全遮蔽他结实有力的身体。不过引起穆钦注意的是,这个男人几乎穿着一身黑……医院里的黑衣有种不好的意味,大部分来医院探病的家属,只要有点智商,都不会穿这种衣服,医生护士就更不会穿黑衣了,白衣天使不是随便叫的,而病人也有专用的病号服。

医院里穿黑衣服的不是没有,多数是随同救护车匆匆跟过来的家属或病人,有些穿着黑衣来不及更换。

但医院的救护室在一楼,穆钦现在在医院的五楼,这里是住院区。

也许是曾经当过兵受过训练的缘故吧,穆钦对“异常状况”和“危险人物”有一种极其敏锐的知觉,他能够瞬间辨别一个人的好坏,他甚至可以通过注视某人的眼睛,来辨别某人有没有杀过人。

电梯里这个男人一看就给穆钦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但对方似乎并不是冲着穆钦来的,这男人绕开穆钦和轮椅上的周悦,和他们擦肩而过,然后朝着穆钦身后的走廊深处过去了。穆钦不着痕迹地回头看了对方一眼,想想觉得不关自己的事,所以还是推着周悦进了电梯,顺着电梯下楼,离开医院,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晒太阳。

等穆钦带着周悦公园散步一圈回来后已经临近中午了,被太阳晒了晒的周悦苍白的肤色看起来也正常了许多,穆钦非常满意,带着他回医院,然而推着周悦回到周悦的病房时,却发现周悦病房门外围着一群医生护士,其中还站着两位身着警服的警察。

一群人围在病房门口叽叽喳喳似乎在议论着什么,穆钦不明就里,也隐约意识到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了,他首先推着周悦过去了。见到穆钦周悦一来,那群医生护士的其中一位就冲了过来,是周悦的主治医生,他冲过来对穆钦说道:“你们去哪儿了?”

“去哪儿了……我带周悦去散步啊。”穆钦回答医生的话,然后看了两眼医生身后的警察,询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医生回答道:“你病房里好像进了贼。”

“进贼?”穆钦闻言略微一惊,“被偷了什么东西吗?”

医生回答说:“倒是没有,就是被翻了个乱七八糟,进来检查的护士看病房这幅样子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把警察叫来了。”

穆钦听后往病房里面一看,果然发现周悦的病房里一片狼藉,周悦住的是单人病房,周家有钱,愿意给他住好地方,里面各种医疗设备非常齐全,只是现在都被翻得一塌糊涂,柜子都被拉开,里面的东西散落在地上,被子床单也被扯下来了。

第29章 回溯03┃浑身毛骨悚然。

虽然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 但入侵者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

穆钦后来检查病房时, 也的确没有发现自己丢了什么东西的样子,他和周悦的一些私人物品衣服用具之类的东西都在, 钱财手机之类的贵重物品,穆钦一直是放在身上的。

后来两名警察去调看了住院区走廊大厅的监控, 他们发现这起事件的嫌疑人,就是穆钦在电梯里曾见过的、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此黑衣男在穆钦推着周悦离开医院后, 便摸进入了周悦的病房, 在里面待了十分钟左右,随后就出来了。黑衣男的那身黑衣服在医院里实在是很打眼, 然而医生护士们却都查不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周悦住的是军区医院, 这种医院管理非常严格,尤其是其住院区,是完全封闭式的。住院区设有前台、门卫和一群保安, 每个来探病的家属或出入人员都得进行登记,登记以后前台护士会给进出的人发一个临时出入的吊牌证明,只有身上挂着牌子才能进门,没有这个牌子, 谁都不可能进来。

然而这个男人他进来了, 在查到的监控里,警察只翻到了他在住院区走廊里走动、以及在周悦病房里出入的监控录像,在这些监控里,男人一直低着头,脑袋上戴着兜帽, 看不到面貌。

最神奇的是,这个男人进入住院区之前,无论如何都得经过住院区前台才对,可是调出来的前台监控录像中,并没有出现这个男人的身影,他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在了住院区内部,紧接着又凭空消失了。

之后警方又询问了登记进出人员的前台接待,接待也表示她根本没见过这个黑衣男人。

“那他是怎么进来的呢?”其中一位警察开口询问前台,“你们住院区还有别的入口吗?”

前台接待在警察的询问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不断的摇头:“所有进出住院区的人都要进过这个前台、这个大厅,没有别的出入口,除非他是爬墙爬窗户进来的。”

之后两个警察又开始琢磨住院区里面的窗户,这座医院大楼总共二十六楼,四楼以下是急诊科、抢救室之类的地方,四楼到七楼都是住院区,需要长期住院,重症需专人监护的患者都被安置在这里。七楼往上才是给患有各种病症的病人看病门诊的地方,什么耳鼻喉科、心肺科……之类的。

四楼到七楼的住院区,楼层也不算高,确实有被人爬窗户爬进来的可能性,可现在是大白天,有个人堂而皇之在外面窗户上墙壁上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没有人看见才对,警方后来也调查了一下附近街道的监控,仍然没有看见和录像中拍到的那个黑衣男人体貌特征相似的家伙。

之后就这件事情,穆钦和医院警方的人商谈了很久,穆钦还打电话想把周悦的母亲叫过来,但是电话打给解竹之后,解竹在电话里问了一下情况,当听到穆钦说入侵者并没有偷盗走任何东西时,解竹显然有些不耐烦,说道:“既然小偷没偷走什么东西,那就别管了,给周悦换个病房就好了。”

“你不来看看他吗?”穆钦偶尔会觉得解竹这个女人,作为周悦的亲生母亲,在对待周悦的某些方面,实在是有些过分无情了。穆钦并不怀疑她对周悦倾注的爱,只是这份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有分量罢了。

解竹电话里回复说:“我没有时间,周悦暂时交给你了。”

说到这里,解竹匆匆结束了与穆钦的对话,穆钦听着电话那边响起的嘟嘟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按下了手机的挂断键。

既然解竹已经表态,穆钦也只好暂时与两位过来调查的警官沟通沟通,把这件事情先留个案底做个记录,然后就敷衍敷衍过去了。

警察走后,穆钦开始着手给周悦换病房的事情,因为住院区遭贼的事情,也有医院管理不当的责任,所以医院这边很是积极,很快就给周悦把病房从五楼换到了六楼,并且加强了保护,说是让医院里的保安多多留意这边。

于是一天下来,穆钦忙着换病房的事情就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因为各种手续而在医院里到处跑,也没空好好照顾周悦,只能托护士帮忙看一下。等回过神来时,穆钦发现自己中午晚上都没吃饭,只能去医院的餐厅打了份盒饭回来。然后穆钦抱着周悦,让他躺在崭新的病床上,给他输一些营养液。输液的过程中,穆钦才终于有时间坐在他身边一边休息,一边啃有些冷了的盒饭。

吃了饭,穆钦感觉身体稍微有了些力量,他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整理一下自己,结果突然从自己的口袋里又摸出了那张白色的卡牌。

穆钦看到这张卡牌后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道:“忘记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