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想改变,我想当一个愿意去钻研的好演员,因为井宴希望我来,因为我现在需要离你再近一点……
他答不上来,但是也不想失了气势,反问:“那你为什么来这儿?”
“我是为了我自己。”窦玏说,“但是你不是。”
廖文瑞心窝子被猛地戳了一下,他发现了,现在的窦玏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揭穿他的内心。
“别勉强自己,廖老师。”窦玏在离开前告诉他,“如果别人的好意变成了你的负担,只会让你越来越累的。”
廖文瑞记起粉丝送的信,还有井宴期盼的眼神,嘴角勾起一个浅笑:“你现在怎么说话跟个老头子一样。”
窦玏说:“我说的是实话。”
“我不是为我自己来的。”廖文瑞点点头,“我是为你来的。”
窦玏:“……”
廖文瑞满意地看到窦玏眼里的震惊,微微一笑,然后“砰——”地关上门。
井宴说的让他来和窦玏取取经的嘛,也没说错。
廖文瑞靠着门,揉了揉自己一颗脆弱的咸鱼心。
……
第二天一大早,廖文瑞被不知道哪儿传来的鸡鸣声吵醒了。那只大公鸡跟打了兴奋剂似的,一遍一遍地吆喝,也是难得的大嗓门。
廖文瑞醒过来的时候竟然还很欣赏这只公鸡早起练嗓的态度,他认为这种美声技巧很值得人类学习。
可能是睡眠的质量比较好,也可能是小妹的药确实有效,他现在很有神清气爽的感觉。
这会儿的天不太亮,整个庭院都很安静,所以锻造坊里的声音听着就格外清晰——这是龙师傅已经开始工作了。
他就站在窗户边上听了三四分钟的打铁声,觉得还挺动听。
这里的环境让他的心里很安宁,也能静下心去思考一些东西。
他想起来很小的时候,父亲也曾经带他去乡下采风,以草地为戏台,把树木当观众,山间的风为他伴奏,父亲就在荒野之中唱了一段儿《珠帘寨》。
往后的很多年里他都记得那一天,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别人都尊父亲为艺术家。
他没有成为父亲那样的人,他也一直没想过要变成那样的人。但是在父亲的意识里,子承父业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期盼廖文瑞继承他的事业,甚至要干得比他更加出色。
但是叛逆期的廖文瑞不肯顺从,他偷了几千块钱,自己从家里跑出来,跑去参加了艺考。
那也许是他这辈子干得最疯狂的一件事,他也成功了。
“不要忘记你最根本的东西!”
父亲是这样教导他的,但是他觉得父亲和他理念不合,他们所认同的“根本”也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