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学兵虽然屡屡赌涨,但多半是靠运气和玉笔,在真正的赌石道路上他只能算是新手。新手赌石存在两极分化,一种是多听多看少说话,一种是滔滔不绝地讲述半吊子理论。
秦学兵显然属于前者,仔细地观看毛料的表现就是不说话,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才不会错。奈何秦学兵几次赌石太深入人心,尤其是上次用一个破鱼缸切出双色极品翡翠,王天雷直接就把他当成大师:“秦老弟,怎么样?”
“我再看看。”秦学兵苦笑,今天要是不掏出点货恐怕是说不过去了,于是把手按在毛料上,马上催动元气,以玉笔鉴定。
看过之后,心下了然,指着一处泛起白雾的地方说道:“这块白雾底下应该会出绿,三千万买这块毛料应该不会亏。”
“秦老弟都说不亏,那肯定亏不了,今天就把这块毛料解开。”王天雷万分相信秦学兵的眼力,一个成为残片的鱼缸都能切出极品双色翡翠,这块完整的毛料肯定错不了。
“王老板,你不是吧,我只是随口说说。”秦学兵苦笑,这块毛料王天雷花三千万从缅甸运回来,出手最少得涨五百万,甚至更多,但切出来的翡翠未必能值这个价。
“我相信秦老弟的眼力,就算垮了也没什么,赌石不是涨就是垮,玩了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王天雷呵呵一笑,让伙计把擦拭的工具拿过来。
“小子,你就那么有把握?”莫老狐疑地看了一眼秦学兵,赌石这一行凡是稍微有理智都不会把话说满。
“您老都说我是赌石的高手,那我肯定要装着很有底气了。”秦学兵当然有把握,在玉笔的扫描下,毛料比玻璃还要透明。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陈老白了秦学兵一眼,忽然嘿嘿一笑:“小子,要不咱们赌一把?”
“怎么个赌法?”秦学兵马上应下,这几乎是必胜的赌局。
“你不是眼馋我手里那几枚五十名珍?”
陈老手里确实有几枚五十名珍,还是秦学兵没有的,当初秦学兵就曾提起过收购,可惜这老头舍不得松手。如今这老头自己提起,秦学兵自然不会客气:“输了,我送你一枚玻璃种帝王绿挂件。”
“小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陈老那会不满意,他最眼馋的就是秦学兵手里的翡翠,每一件都是极品材料和顶级雕工的结合体。只是这小子跟铁公鸡一样,花再多钱也买不到。
“您老还是把五十名珍准备好吧,这年头收藏五十名珍可不容易。”秦学兵不由一笑,元气感应对五十名珍不管用,收藏五十名珍无疑要困难很多。
“王小子,快点擦石,就从这里开始擦。”陈老催促王天雷,指着秦学兵刚才说的那块白雾。
“好,就从这里。”王天雷的动作非常迅速,粗糙的砂纸迅速刷动,石灰飘扬,表皮很快被擦去,露出一个窗口。
伙计递了一瓶矿泉水过来,王天雷把窗口冲洗干净,仍旧是一片白雾。于是又拿来强光手电扣在窗口上,仍旧白花花一片,不见任何颜色。
“小子,你最有把握的地方似乎垮了。”陈老嘴角微微翘起,似乎胜券在握。
“您老着什么急啊,这块毛料这么大,强光手电能照进去多深?”秦学兵不以为意。
“小秦说得对,这么大一块毛料,外皮表现不错的地方有好几处,能出绿的可不止这一个地方。”莫老虽然不赌石,但作为玉雕界的泰斗级人物,对毛料的认识不可谓不深。
“陈老,您还是把五十名珍准备好吧。”王天雷咧嘴一笑,他当然希望陈老输,不然他可就亏大了。
“你小子废什么话,赶紧解释。”陈老瞪了他一眼,王天雷也不废话,招呼伙计把毛料抬上解石机。
王天雷的动作无比熟练,对解石机的掌控也妙到毫厘,很快就切除一片石料,大概有四厘米厚。看清楚切面的情况,陈老不由地咧嘴一笑:“小子,看来你的运气不是很好,雾色开始发黄。”
赌石的人都知道,雾实质上它也是翡翠的一部分,是从风化壳到未风化的肉(翡翠)的一个过渡带。白雾说明其内杂质少“地”干净,有一定的透度,若白雾之下有绿,就是非常纯净的翠绿,与地互相搭配价值连城。白雾也说明“种”老,一般人都喜欢赌白雾。
黄雾显示其内的铁元素和其它元素正在渐渐氧化,但还没有严重氧化。也就是说,黄雾下面即使出绿,质地也不会太高。
不夸张地说,这块毛料之前价值三千万,可因为切了这一刀恐怕不值两千万。这是垮了的一刀。
但这才是赌石,风云变化不定,一刀可以是天堂也可以是地狱。这一刀是地狱,但说不定下一刀又会是天堂。也正因如此,才有那么多人沉迷于赌石,哪怕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