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表面上,鬼见愁和狂骨都是怨气金字塔内有头有脸的组织,表面上肯定是一派和气,但是私底下,狂骨觊觎鬼见愁的地位不是一天两天,两边底下的人也是积怨已深。
陈见当年出事,梁越初就直接明摆着带人跟鬼见愁硬碰硬干了一场,幸好有沈时礼在才稳住了局面,也正因如此,沈时礼在坐稳了现在的位置。
时栀指尖火花四溅,隐隐有电光闪烁。
“时栀!”
沈时礼眉头紧皱,他放纵时栀也是有底线的,平时作威作福引得大家怨声连连就算了,为了计划他可以补偿大家。
但如果这个计划会伤及沈栀,那么即便是对祁砚不利,他也会强行终止。
然而时栀平时被惯坏了,哪怕沈时礼出声阻止,她也还是毫无顾忌地出手朝祁砚而去,作为一个强大的雷电系异能者,时栀向来无所顾忌。
或许这其中也有她一直在模仿沈栀性格的缘故,因为接受了沈时礼血液里的记忆,她习惯了被沈时礼保护,潜意识里觉得,不管她是否真的触怒了祁砚,沈时礼一定会保护她,至少不会让她有生命危险。
——如果沈栀不在的话,或许还真如她所料。
沈时礼心肠软,时栀虽然不是好人,但罪不至死,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不过,她忽略了全场最大的一个变数。
就在祁砚毫不含糊地一脚把时栀踢到在地,顺带还把她双脚加右手跟地面冻了个结结实实时——
最大的黑恶势力适时登场了!
沈栀扑过去一把掐住时栀的脖子时,时栀的手下也立即准备上去把沈栀控制住,然而还没等他们冲过去,地面微微振动,一面厚重冰墙拔地而起,大厅里所有摆设在冰墙面前全都成了泡沫,脆弱得不堪一击。
时栀所带来的人,全都被困在了冰墙之中,寸步难移。
“你你你你疯了!!!”时栀被沈栀手中的蝴蝶/刀抵住脖子,半点都动弹不得,“你居然拿刀羞辱我?你的异能是什么?松开我!我们光明正大的一对一打一场!”
“啧,我劝你还是别轻举妄动。”沈栀手里的刀又逼近几分,“你要是敢拿电劈我,那我们就试试我的刀和你的电哪个更快,现在这个距离,你要是把我劈得手抖,你也跟着玩儿完,懂不懂?”
被沈栀坐在身/下的时栀动弹不得,万分屈辱。
沈时礼却有些意外,他是知道沈栀在平都山的时候学了功夫,但并没有亲眼见识过。
“哥!!你就任由我被这个贱人欺负吗?你忘了我是怎么对你的吗?”时栀将希望寄托在了沈时礼身上,“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我最了解你,最懂你,我们才是一家人!她姓沈我姓时,她不理解的,我都会理解你的,哥!”
时栀原本不叫时栀,既然是冒充沈栀,肯定也该叫沈栀这个名字。
然而她获取了沈时礼在现实世界中的记忆,摸清了他的性格,知道他之所以对沈栀这么好,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沈宗旭有父母溺爱,沈栀没有。
沈栀只有他,他们才是最亲密的一家人。
顺着这个思路,她出于给自己准备后手的心理,主动将名字改成了时栀,说是要抛弃以前的家人,从此以后只有一个哥哥。
如果沈时礼不是一早就知道眼前的“沈栀”是别人假扮的,大概真的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时栀继续博取同情:
“哥你帮帮我,他们都是外人,这两年是我陪在你身边,是我关心你的饮食起居,你就算是养狗都养出感情了,难道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时栀未必就真的没有反抗之力了,她甚至根本都没有尝试过反抗。
祁砚眯起眼,觉得这女人还真是挺聪明的。
她也知道说不定自己已经露馅了,比起狡辩,卖一波惨更有用,沈时礼心肠软这个毛病每个人都清楚,这也是他安排徐燕青跟着沈时礼的原因。
这个毛病在凝聚人心的时候是优点,但在需要做决断的时候则是个致命点。
祁砚正想着要不要给时栀来个痛快的,这个坏人他当算了,下一秒沈栀直接一巴掌扇了上去,一点没有在沈时礼面前留个好印象的意思。
时栀也被这一巴掌删懵了。
平时在生死线挣扎,挨刀子正常,挨巴掌还是头一次。
“我嫂子还没死呢,整这些乌烟瘴气的干什么。”沈栀气势汹汹,一身正气,“你自己听听你说的什么玩意儿,你当妹妹呢还是当小三呢!还‘陪在你身边’‘关心你的饮食起居’……我呸!我今天这巴掌是替我念念姐打的!女孩子少学那些乌七八糟的卖惨技巧,堂堂正正做人有什么不好!社会主义核心观给我好好背背!!”
沈栀这一段话说得铿锵有力,正气凛然,跟学生代表拿着稿子念国旗下讲话似的。
被打了一巴掌的时栀这才动了火,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愤怒和羞恼瞬间吞没了她那点卖惨心思,到底年纪太轻,城府不够深,立刻就要强行挣脱祁砚设下的束缚跳起来打沈栀。
祁砚还没动,沈栀倒是灵巧一避,躲开了时栀的一道致命电光,然而祁砚却眼尖地发现了她手里自己抓住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
时栀的惨叫声穿透冰墙,惨烈得令她的手下都心头一跳。
这是断胳膊了还是断腿了?
沈栀也很意外。
“栀栀——!!”沈时礼知道他们是靠着祁砚拿到的门钥匙越级上来的,刚刚时栀那一击使了十成力气,要是沈栀没避开,很可能当场没命,“没事吧?她没伤到你吧?你有没有哪儿受伤??”
沈时礼慌忙查看沈栀身上有没有明显伤口,目光向下,在沈栀手里看到了一个东西。
沈栀自己都有点茫然,开口问:“哥,这、这是什么啊?”
沈栀抬手,在她手里握着的那一层近乎透明的东西,不是那种面膜或者保鲜膜的质地,硬要比喻,更像是隐形眼镜那种感觉。
她刚刚掐时栀脖子的时候就摸到了,她猜出可能这就是时栀用来改变在沈时礼眼中容貌的道具,但没想到撕下这个道具的时候,时栀会变成这样。
她看向地上打滚的时栀,她双手痛苦地捂着脸,从手指缝隙中不断有血液渗出,手掌遮不到的地方,沈栀能看到袒露出来的地方,全都是鲜红的肌理组织,活像是被人扒了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