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有些迟钝地想自己好像脾气算不上太好,人也根本不太好相处,前几天可能就说话得罪了崔想,对方这几天才在寝室里一直挑他刺。
今天晚上他回从寝室回宿舍拿东西,寝室那两个人正好不在,崔想站在林喻北睡觉的床前,见到他突然进门很显然突然慌了一下,秋水装作没看见放下了自己的背着的书包,到盥洗室那里搓了把脸,转回身崔想站在他身后看他。
秋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善言辞,跟人说话交际也没有任何弯弯绕绕,见到崔想站在自己身后面无表情地问了声:“有事?”
崔想问他看见什么了,这个人实在没意思,一副贼要喊抓贼的意思,秋水从他身边绕过去,没什么表情地答了句:“看见你拿了林喻北一件衣服?”
他本身没有丝毫挑衅的意思在里面,就是十分诚恳地在陈述事实而已,但是听者大概不是这么想。
崔想脸色变了几变。
秋水走回自己座位的时候还在想崔想总跟自己说严子兮跟林喻北在搞基,搞了半天他自己才是个基佬,还是个管不住自己的基佬。
崔想坐回自己桌前阴阳怪气地讽刺了秋水好一会儿,秋水开始是懒得搭理他,他说的多了怒了声让他闭嘴自己管好自己。
崔想哼了声,嘴碎都变成了尖酸刻薄:“你也是个吧,上次学校门口见到那个男的根本不是你哥吧,你金主啊,那你天天在外面打工装清纯男大学生,他都不给你钱用?抠成这样?”
秋水整理书桌的手顿了顿,他脑子里的一根弦瞬间就绷了起来。
崔想还在那说:“他这样的找你,跟你上床是不是还得吃药?”
秋水手中一本近代史纲要转手就丢了过去:“你他妈说什么?”
书直接砸在了崔想的脸上,崔想踹了凳子伸手过来要扇他:“当婊子就婊子装什么装?”
崔想人比较矮小,吵起架来声音尖锐,打架没章法只会拿手乱挠,秋水虽然瘦但是高,他被一种莫名的愤怒而侵占了自己的全身,伸手拽着这人的头发揍了一拳。
寝室另外两个人进来的时候他正把崔想按在橱柜上互相撕打,那两人慌慌张张来劝架,他骂了声滚,扯着崔想往卫生间走,把卫生间门反锁后,打开卫生间浴室的喷头就对着崔想淋了下去。
他的脑子有些不太清楚,模模糊糊听见自己卫生间门口自己的手机铃声才有些意识回来,崔想浑身湿透地坐在浴室脏兮兮的瓷砖上一片狼藉,大声咳嗽着。
秋水自己身上也被水淋湿了,他站在崔想身边自己也有些懵,等听见外面林喻北跟严子兮接了电话正在跟那头的人说话,冰凉的水珠从他身上流下来,他打了个寒战。
他开始害怕起自己根本不是黎簇面前的那个很听话很乖的小孩。
他一点也不听话,一点也不乖,他自私扭曲且阴暗,因为高中没钱,他可以仗着别人喜欢他,永远不远不近地吊着别人,让她给自己买东西,让她给自己买早餐买零食,毕业之后再坏心地告诉她——对不起哦我其实不怎么喜欢你。
他撒谎成性,说的谎言从来都是信手拈来几乎不用思考,他跟给他工作的兰悦信口撒谎说黎簇已婚还有小孩,他因为室友打扰他跟黎簇感到不爽而信口胡说火锅店有蟑螂不能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