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魂落魄，泪水夹杂在布满雨水的脸上，他此时竟不知是自己伤害过她这个事实令人绝望，还是他珍藏在心底的这份记忆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更令人绝望。

林瑜看着他，高大的男人仿佛被雨水压折了脊梁，落汤鸡一般尽显狼狈，她没有出声，只默默听着他带着迷离的笑意把自己心底最柔软的那份记忆讲予她听，后来又神情悔恨痛苦地说到回京后他是如何错认她与林琬的，最后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地问她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你说的这些于我仿若在听别人的故事，且破镜又怎能重圆，你也放下吧”

“若是、若是一开始我便寻到了你，我们如今是不是便能琴瑟和鸣？”

林瑜还未回答，便看到了从宫里赶过来的卫胤，她朝他露出浅笑，对面的李毅以为她在同自己笑，竟也下意识地笑了起来，直到卫胤路过他，把手里的披风披到林瑜身上，他才知她的笑亦成为了奢求。

卫胤看也未看他，只搂着林瑜嘱咐道

“如今也是双身子了，下回若要外出记得穿得温暖些”

她笑着应好，对卫胤的絮絮叨叨照单全收，毫无不耐之色，再注意不到旁边的李毅。

李毅嗓子仿佛被沙砾划过，他勉力张口，只出来了五个字

“多少时日了”

卫胤这才纡尊降贵笑着道

“我们的皇儿如今也有月余了”

他说不出恭喜话语，算算时日，他们那时还是夫妇……

卫胤扶着林瑜进去，路程走到一半，林瑜停下脚步，卫胤也随她停下，等她对李毅说出“或许”二字后亦是什么都未曾问，又和她一同进去了。

留在原地的李毅极力想要扯出一抹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这世界本没有倘若，他已然彻底弄丢了她。

卫胤在林瑜安置好之后，又折返于院门，李毅跪在此处，不言不语。卫胤走近嗤笑道

“你这幅作态真令人作呕，既然她放下了，朕便不杀你，就当是为了皇儿积福了，只今后，李毅便消失吧”

李毅嘴唇动了动，嗓子如同堵了棉花，对面的君主说她放下了，可是自己又怎么可能放下！她是自己唯一的救赎啊！

卫胤没有理会沉默不语的李毅起身往里面走去，只要林瑜的心不在李毅身上，李毅于自己而言不过蝼蚁，他没有理会他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