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翻开了盒子底部的那层绸布,下面果然有一个边角绘有几片幽兰的信封,整体看起来很别致,但封面没有一个字。
楚歌疑惑的打开来,一阵淡雅的花香夹杂着清新的墨香飘逸而出,她的视线被那风骚到不行,华丽到人神共愤的字体所吸引,她是一个字体控,喜欢所有好看有个性的字迹,不免多看了两眼,至于上面的内容,已被她忽视。
楚歌看得太专注,连郑珣进来了也没觉察,郑珣凑过去问了一句:“看什么那么入迷?”
楚歌心虚的把信笺藏到背后,“没什么。”这种偷看情书被捉奸的画风是怎么回事!
郑珣忽然搂住楚歌,趁她分神的一刹那,从她的手里抢过了信笺。
楚歌:……
“疏雨菡萏杳无踪,涟漪圈起影重重。别来春秋浑一梦,回首几度复相逢?”
郑珣的声音抑扬顿挫,轻轻款款,楚歌听得脸红心跳,沉浸在郑珣那富有磁性的声音里无可自拔。
“谁写的?”
楚歌一愣:“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原来是情书啊!
张大总管你这样坑我,皇帝陛下造吗?
☆、第十章
信笺上的字迹,即使烧成了灰,郑珣也认得。
陈朝上下,能写出一手独一无二的风骚华丽的字的,除了宫廷首席乐师琅霰,再无人能及。
而琅霰,也是前世把他的歌儿抢走的人,所以郑珣对琅霰是又恨又羡慕。
恨的是琅霰带走了歌儿,羡慕的是琅霰陪着歌儿度过了余生,那是他奢望过却没能实现的。
总之,郑珣内心是非常不喜欢琅霰的。
前世郑珣对博姬公主和琅霰的通信不甚在意,也正是因为给予了她太多的自由,才导致琅霰有机会接近她的,今生他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哼,想和歌儿重逢,果然是什么话都敢在歌儿面前写。
楚歌飞快的在脑海里寻找着字迹的主人,她看驸马的脸色变幻莫测,显然写信之人身份不简单呀。
此人名琅霰,陈朝宫廷首席乐师,年二十五,引博姬公主为知己,在音律方面有很高的造诣。
他曾编撰了一本《清平引》,分上下两卷,上卷收录了博姬公主的五首曲子,下卷收录了他自己做的曲子,绝大部分都是专门写给博姬公主的,是京城人尽皆知的博姬公主爱慕者。曾大胆的在词谱里写尽了对博姬公主的爱慕之情,希望能得到博姬公主的垂爱。其中广为流传的是琅霰作的一曲《长相思》,其露骨的爱慕之情真挚而令人感动,毫无做作之意。有词为证:
长相思,流年织,丝丝入梦。
不求百年,不求长生。
唯愿卿心似我心。
那年初见,玉屏山顶,箫冷月明。
而今经年又遇,却是翠竹斑,旧日残。
风语萧萧夜阑珊。
博姬公主嫁给郑珣后,琅霰也没放弃过对博姬公主的追求,他把对博姬公主的思慕全部写成了曲,甚至不避讳在皇宫里演奏,还经常给博姬公主写信,已经疯狂到此生非卿不娶的地步了。
有这样一个第三者插足,博姬公主和驸马的感情还能好到哪里去。看郑珣的眼神就知道了。
楚歌只好老实交待:“我是刚看见的,我也不知道会有这封信,真的。”
“那把它烧掉。”
楚歌:……
好直接好暴力,楚歌还想留着好好欣赏一下上面的字呢,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好吧。”
得到同意后,郑珣二话不说就把信笺丢进了火盆里,烧得一干二净,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即使歌儿认为他小心眼也没关系,反正他就是不喜欢琅霰给歌儿写那些酸酸的书信。
“脖子还疼吗?”
“没有昨天那么疼了。”
“到里面去,我再给你捏捏,早上见你睡得香,就没吵醒你。”
楚歌一阵感动,这么贴心细致的驸马上哪儿去找啊,虽然不知道他一大早跑去做什么了,但他还记得大夫的嘱咐真是挺难得的。
楚歌趴在小榻上才发现它有多窄,根本难以翻身,而郑珣好像没觉得睡上面有什么不妥的,难道驸马是受虐体质?
郑珣当然不清楚楚歌此刻在想什么,他将散风活络油倒了一些在掌心,搓揉抹匀后才开始在楚歌的脖子后拿捏起来。
他的力度掌握得很好,不像昨天那样时轻时重了,楚歌舒服的闭上眼睛享受着。
两个人都静静地不说话,楚歌不知不觉又睡过去了,她最近真是太能睡了。
楚歌醒来后,郑珣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就像是在看稀世珍宝一样。
“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