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奇道:“哦?那哀家更要尝一尝了,那道菜叫什么?做起来可是很麻烦?”
楚歌直接给太后跪了下来,她可不想因为火锅而招来太后的不喜,她从没想过要在皇宫普及火锅,但太后问了又不好不答:“回禀祖母,那道菜古籍里记载是古董羹,俗称火锅。做起来并不麻烦,您若真要尝一尝,莫师傅是能做得出来的,儿臣先跟祖母说好,要是祖母不喜欢,可不能怪罪儿臣。”
皇帝道:“你倒是精明,知道先请太后免罪,行了,起来吧,不过一道古董羹让你怕成这样,今晚就让莫师傅做来尝尝。朕说的赏赐,等会会派人送去水柔阁。”
“谢父皇。”楚歌复又坐好,陪着皇帝太后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得以回去。
当晚,皇帝携皇后去太后那儿用晚膳,吃了莫师傅做的古董羹后,中肯的赞美了几句。结果皇后突发奇想,恳请皇帝在除夕宴上添上这道古董羹,太后也赞成皇后的提议,皇帝大手一挥同意了。
楚歌又得到了内务府送来的赏赐,一天之内连续获赏两次,除夕前两天水柔阁热闹得不像样,楚歌忙于应付那些来串门的宫妃,笑得脸都僵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o(n_n)o~
☆、第四十章
嘉元七年十二月尽,俗云“月穷岁尽之日”,谓之“除夕夜”。大陈士庶家不论大小家,俱洒扫门闾,去尘秽,净庭户,挂钟馗,钉桃符,贴春牌,祭祀祖宗。
今年除夕,皇帝于双华殿设宴,此次宫宴比之去年的人数多了些,因此当皇宫外爆竹声不断,热闹非凡时,双华殿内却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仙乐飘飘,欢声笑语不断。
除了朝月公主因被皇帝禁足的缘故无法参加之外,安阳公主一家,宜陵公主一家,赵王一家和齐王一家都来得很齐,外加宫中的妃嫔和皇帝宴请的大臣,今年的除夕夜可以说是最热闹的了。
太后虽然也出席了除夕宴,不过只是说了几句吉祥话,与众人干了一小杯果子酿,就在钟姑姑的搀扶下回长乐宫歇着了。没有太后在场,众人在喝了几杯酒下肚的情况下便少了几分拘束。
由赵王起的头,先上去给皇帝敬酒说了一通祝福的话,紧接着齐王也跟着做了,然后是安阳公主、宜陵公主,楚歌和郑珣上去敬酒的时候,皇帝约莫是有些醉意了,他看着自己的三女儿早已出落得风姿绰约,不复当年时常喜欢带着瑶琴来找他的小女儿姿态,一时间诸多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话就脱口而出了:“博姬啊,朕好久没听你弹琴了,趁着今日,你就给朕弹一曲你作的新曲吧。”
离皇帝近的众人都停下来交谈,纷纷看向楚歌。
楚歌手里的酒杯差点没拿稳,她答道:“父皇,儿臣的手受伤今生已无法再弹琴,还请父皇恕罪。”还好太后回去了,否则好不容易在太后面前博得的那点儿好感只怕就没了,楚歌也不知皇帝是喝酒喝多了还是故意的,心中甚是惶恐,她微微抬起眸子看了一眼皇帝,看来是喝多了。
正当楚歌不知该怎么办时,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终于肯说话了,“陛下,您一定是喝多了罢,说您贵人多忘事却一点儿也不错,您就别为难博姬公主了。”
听了楚歌和皇后的话,皇帝隐约记得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是,是,朕记得了,你的手受伤了,不能再弹琴了。那就不弹了吧,喝酒,喝酒!”皇帝的语气里有着一抹他自己也没觉察的失落,他的儿女一个个都要离开他了,如今他才真正体会到孤家寡人的含义,如果贤妃没有死就好了。
楚歌赶紧给皇帝祝酒,说了几句好话,大意都是祝愿大陈国泰民安,祝愿皇帝洪福齐天之类的,皇帝也不再提弹琴的事情,楚歌和郑珣顺利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紧接着别的大臣又陆续上去和皇帝敬酒,刚才的小插曲很快被众人遗忘在脑后。
郑珣捏了捏她的手心,楚歌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郑览郑揽月分别扑到楚歌郑珣怀里要吃藕粉蜂蜜糕,他们已经把矮几上的藕粉蜂蜜糕吃完了,雪团正趴在矮几的一边啃着它的骨头,不时的摇两下尾巴。
楚歌正要叫宫女再拿一碟藕粉蜂蜜糕来,挨着楚歌他们一桌的宜陵公主注意到了,对楚歌说:“妹妹,我这儿的藕粉蜂蜜糕榕榕还没动过,你若不介意就拿去给孩子们吃吧。”
宜陵公主长楚歌两岁,她下降给兵部侍郎之子容安,生了一个女儿,单子榕,比郑览他们大一岁,此刻正安安静静的坐在宜陵公主和容驸马的中间,淑女极了。
楚歌当然不会介意,她对宋陵雪道了谢,郑览郑揽月立刻甜甜的对宋陵雪说:“谢谢姨母。”
容榕好奇的多看了他们两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个长得几乎一样的孩子,精致得就像瓷娃娃,让人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意。
宋陵雪哪里看不出女儿的心思,她对女儿说:“若是想和弟弟妹妹玩儿,就过去吧。”
容榕抿了抿嘴,这才斯斯文文的走到楚歌他们这一桌,楚歌便让姐弟俩和容榕一块儿玩,雪团似乎也很喜欢容榕,三人和雪团很快玩到了一块儿。
这时大家都跟皇帝敬酒结束,消夜果子也吃得差不多了,正式的宴席开始,各色菜肴一一被端到众人的桌案前,最后上来的才是古董羹。这道菜成功引起了大家的兴趣,皇帝也不多说什么,只道:“近日御膳房来了一名新厨子,做出了这道古董羹,朕和皇后都觉得吃着新鲜,所以特地让御膳房今日做出来给众位爱卿们尝一尝。”
大家异口同声:“谢皇上。”
每桌都配了一名宫女汤菜,双华殿里一时间人声鼎沸,推杯换盏不断,大家也自由的离席,很多大臣都来找郑珣喝酒。
这个说:“驸马此次携公主回京,可谓春风得意啊,来来来,下官敬你一杯。”
那个说:“念在我们同窗三年的情谊上,驸马必须得喝下这一杯。”
另一个说:“驸马治理源州有方,政绩斐然,可喜可贺,来干了这一杯。”
楚歌想拦也拦不住啊,儿子女儿正拉着她要吃烫青菜羊肉呢,楚歌不得不在一边指挥宫女,又防着姐弟俩贪多,不给他们吃太多羊肉。
龚壮和慕容苏也来了,龚壮的理由让楚歌哭笑不得:“驸马,能在皇宫和你喝酒不容易,我先干为敬。”
郑珣却之不恭的喝了一杯,慕容苏更霸气,他直接跟郑珣举杯就喝,连话也不说,郑珣也喝了一杯。
楚歌小声的问慕容苏:“慕容校尉,月烟答应你了吗?”
慕容苏直接闹了个大红脸,龚壮也不敢笑得太大声,他也学楚歌小声说:“公主,你若不开口,我估计苏弟这辈子也别指望抱得美人归了。”
郑珣对楚歌笑道:“月烟还等着你回去给她做主呢,她说她只听公主的话。”
绕来绕去,这事又绕到楚歌身上了,楚歌倒没看出月烟原来还挺固执的。
“那龚将军呢?”
这下轮到龚壮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说道:“玲珑查出有孕,前两天已经答应了我呢,嘿嘿。”
楚歌为顾玲珑感到高兴,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她眼下需要操心的也就剩一件事情了。
龚壮和慕容苏也不好多停留,他们又去找别人敬酒了,楚歌注意到谢其然正在一人独酌,于是带上郑览他们走到谢其然那里。
“外祖父。”
谢其然长得很有文人学士的风范,就是两鬓斑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他虽古板,却一直信奉儿孙自有儿孙福,所以很少去干涉儿女子孙们的生活。对于外孙女博姬公主,他与之接触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谈不上有多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
“臣见过公主。”
楚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外祖父近来可还安好?这是览儿月儿。”
“多谢公主挂念,臣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话音一转,布满皱纹的脸露出慈祥的笑容,“这是公主的儿女吧,都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