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临安的及笄礼,皇后在贤妃那里见过这丫头一面,十分的喜欢,晚上回去还一直在跟朕夸赞,说是你教女有方,令嫒十分的乖巧又识大体。”皇帝道。
武勋一直垂眸细听,只是一板一眼的答着话:“皇后娘娘谬赞,臣替小女愧领!”
“行了行了,你就别谦虚了!”皇帝笑道,“咱们君臣,也没什么好见外的,朕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如今太子渐渐大了,皇后也在张罗着要为他选妃,你家女儿应该尚未许亲吧?正好皇后和太子也都喜欢她,这样朕便做主将她配予太子,你意下如何?”
武勋似乎很有些意外,猛地抬头看向皇帝。
皇帝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承蒙皇上、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厚爱,微臣惶恐。”武勋察觉自己逾矩,连忙一撩袍角跪下去,却是欲言又止,“只不过——”
皇帝面上依旧带着和气的笑容,闲闲的问:“怎么?难道你家女儿已经许配了人家?”
那个武昙并没有许亲,皇帝自然是提前都查清楚了的。
“不,小女并不曾许亲,!”武勋回道,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词,方才恳切的再开口:“只是——臣也斗胆跟陛下交个底,微臣那个女儿年纪还小,又自幼被臣的母亲娇惯着,事实上颇有些顽劣,臣是怕她配不上太子殿下,万一将来行为有所差池,折损了皇室颜面,那微臣就真的是愧对陛下了。”
他这一番自谦之词,其中也不乏推诿的意思。
萧樾始终事不关己的在旁听,这时候细品着这位定远侯的一番肺腑之言,突然觉得挺有意思的……
按照前世的轨迹走下去,武勋今日可真是一语成谶,因为——
他那女儿最后真的是犯下了一个折损皇室颜面的大错!
所以此时武勋这自谦的一番话听在萧樾的耳朵里就挺讽刺的。
他嘲讽的勾了下唇,眸中神色未变,皇帝眼角的余光刚好扫过来,也只将这解读为一个并不怎么和适宜的笑,于是佯装板起脸来训斥:“你侄子都要娶妻了,你也抓紧点吧。以前你离着远,朕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正好趁着现在人在京城,回头朕让你皇嫂给你挑一挑,也选个好的早点把事儿办了。”
萧樾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冲着自己来了,不禁失笑:“皇兄,臣弟是回京养伤来的……”
皇帝听他顶嘴,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陶任之刚好从外面进来,禀报道:“陛下,皇后娘娘刚差人来,说她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问您和晟王殿下何时过去?”
“哦!”皇帝这才罢休,对萧樾解释:“如今你有伤在身,也不方便应酬那些朝臣,一会儿去你皇嫂那里吧,再叫上太子,就咱们四个今日先简单的一起用个午膳,来日方长,等你的身子好些了,朕再大摆宴席为你、和北境的将士庆功。”
“是!臣弟但凭皇兄安排就是!”萧樾略一拱手,就势起身,看了武勋一眼道:“定远侯不日就要返回南境,皇兄想必还有军务要交代吧,要不臣弟先行一步?多年未见皇嫂,也想提前过去请个安!”
虽是恭维的话,但也在情理之中。
皇帝没有反对:“也好!那你先去吧,朕与武卿再说两句话,随后就到。”
“是!臣弟告退!”萧樾行了礼,施施然自御书房出来,就听身后皇帝跟武勋继续说道:“那朕方才说的这桩事便就此定下了,明日请你夫人进宫,将那孩子的庚帖拿去给皇后尽快合一合。朕的意思,是想在今年之内就给他们完婚!”
“是!臣领旨谢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