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没有接茬。
后面燕廷桀和燕廷婷也都亦步亦趋的跟着。
一行人去到一个重兵把守的院子里,后在院子里的简大人已经原地转了无数圈,正在惴惴不安的时候。
瞧见陈王一行人古来,赶忙就跪地行了大礼:“卑职见过王爷,卑职办事不利,有负王爷所托,卑职该死,请王爷处置。”
陈王目不斜视的从他眼前走过去:“下去吧,这里的事本王会处理。”
“是!”简大人如蒙大赦,赶忙爬起来快步走了出去,一直走出去好远才敢抬手擦了擦额上冷汗。
侍卫开了门。
燕廷瑞就挥退了他们,亲自拿了桌上一盏灯,引着陈王上前。
地上女子的尸体还保持着傍晚发现她时候的模样,谁都没有动,以一个怪异扭曲的姿势缩在墙根底下,后面封死了窗户那,凸起的窗台一角上沾染了大片的血迹,血迹已经干涸,沿着墙壁洒了一片,女子的面容之上也被血水糊了大半。
这大晚上被灯光照着看过去,着实不怎么雅观。
燕廷桀一脚踏进门来,瞧见这女人的死状就胃里一阵翻腾,赶紧转身又冲到了院子里。
燕廷婷也是面露嫌恶之色的拿袖子掩住口鼻,不过她的胆子似是比燕廷桀大些,只是没往前凑,只站在门口的地方看着。
燕廷瑞道:“发现的时候,人就是这个样子的,身上大致的检查过,没有额外的伤痕或者伤口,随行的医官也过来查看过,流出来的血也没什么问题,应该也没有被下毒,而且当时这屋子的后窗被封死,院子里外都守卫森严,也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人进来过,应该确实是自戕无疑了。”
说着,就从袖子里将一卷纸张掏出来,递过去:“这是下午简大人审讯她时拿到的供词,孙儿看过,也没瞧出有什么明显的漏洞。”
陈王一语句不发的将那卷纸展开来看了,看过之后,同样有条不紊的又卷好了塞进袖子里,这才面容冷酷的又盯着墙根底下的尸体,一字一句的问:“你是怀疑这事本就是大胤人安排好的一场戏?”
燕廷瑞躬身拱手:“若是这女人有意寻思,何故要等到被移交到我们手上再寻?就算她落在大胤人手里之后,大胤方面看管的严,这前后大半个月了,她就一点就会也寻不到?”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这个“巧合”就是最鲜明的漏洞,摆在这里。
陈王眼底的光线晦暗,显示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后又是不答反问:“那么寿安公主初嫁过来时喜房之内当夜的种种反常举动又作何解释?”
风七做那件事时,为了圆谎,是利用了当时来送嫁的北燕使臣,打了马虎眼的。
如果说寿安公主是死于大胤人之手,大胤人为了抓他们北燕的把柄和短处才想出了个故事来栽赃嫁祸的,那么大婚那天发生的一系列的事又要作何解释?
何况,为了谨慎起见,下午燕廷瑞回来之后,已经叫了特意带过来的当年寿安公主宫里的人一一过来辨认了尸体,大家异口同声的指证,这个畏罪自裁的女子就是寿安公主身边当差的宫女风晚。
并且,公主大婚那天,这个风晚跟着进宫之后,又传出死讯,但是尸体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亲眼确认过。
种种迹象和证据都显示,大胤送过去的消息没错,的确为是寿安公主身边的人背板,不仅杀了她,还顶替了她的身份,诓骗了大胤皇族。
所以现在,这么一个罪人——
就算死了,也就算他们都怀疑她死的有点蹊跷,谁还有理由大张旗鼓的质疑和追究么?
最最关键的是——
他们就只是怀疑,谁都没有证据!
燕廷瑞用力的抿抿唇,虽然心里不甘,可也好像只能如此了。
大胤方面美其名曰为了彼此的颜面,并没有将北燕公主被杀,和他们软禁囚困了凶手的事情外泄,现在大胤宫里的消息还只是贵妃重病在休养。
应该只要等着北燕这边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来,承认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的内讧和疏忽之后,宫里就会宣布贵妃病重身亡的死讯了。
然后,这件事就可以彻底完全的揭过了。
陈王此刻心里也有点发堵,但是这件事确实这样处理就是最皆大欢喜的结果了,所以最后沉默了良久之后,他才闭了下眼,甩袖而去:“那就这样吧,尸体处理掉,明日一早我再进宫去见大胤的小皇帝。”
寿安公主虽说是个公主,可一个不得宠的公主,又是死得其所,死了也就死了……
“是!”燕廷瑞快步送到门口,躬身行礼。
燕廷婷也赶忙让到一边,屈膝行礼。
待到陈王出去之后,燕廷瑞就准备叫人进来把尸体抬走,不想,燕廷婷却自告奋勇的站出来道:“三哥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去处理善后的,要么你先去吧,这里一点小事,我帮你看着处理掉?”
燕廷瑞确实还有简大人那些人需要当面交代一些事,来统一说辞,闻言,只看了她一眼。
燕廷婷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来,他就没多想,点点头:“处理完了就早点休息。”
说完,就拍拍对方的肩膀,快步走了出去。
这边武昙回到晟王府,中间只隔了一日,就收到王修苒登门拜访的帖子。
当时她正在前院的花园里逗猫,闻言就很是意外了一番:“王修苒?她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