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组长紧抿着唇,之前一直握成拳头的右手抬起,打开来,手掌心赫然是一条深蓝色的流苏。
“服装组的所有服装,都是我跟我们组的人挨个准备并且记录的,我可以肯定剧组的服装里面不会出现这样的流苏。”杨组长说,“这个流苏就在放花瓶的桌子底下,而放花瓶的地方,田组长说,是昨天才收拾出来的,之前那里一直都有东西堆着。所以……”
所以这条流苏是谁的,至少能说明谁靠近过花瓶。
杨组长说完了之后,就直勾勾的看向了还站着的褚云。
所有人都跟着看了过去。
褚云今天穿的一身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身上并没有流苏。不过,“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褚老师得裤子裤腿,好像就是一圈这样的流苏吧?那个流苏还是直接一股一股系在上面的,可以拆,也挺容易掉的。什么颜色我倒没看清,不过那个款型我记得挺清楚的,之前逛商场的时候老是看见广告。”杨组长说。
褚云脸色刷白,暗骂道那条裤子害人。
几乎所有人看向褚云的脸色都变了,就连之前漫不经心的谢观声和方余贺的脸色都变了变,在场的,估计也只有裴宴知依旧面色不变了。
“不……不是……我没有……”褚云慌乱的解释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和韩前辈的项链一样,流苏掉了以后不小心……”
“褚老师,”杨组长发挥着自己作为服装组组长多年以来锻炼出的对服装的敏感度,“你的裤子,我记得是昨天收工以后回到客栈了才换的吧……之前好像穿的不是那条。”
杨组长话音一落,又有好几个人窸窣的应和了几声。
褚云咽了咽口水。
现在所有人都在怀疑他,而他说不清楚了,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抵死不承认,和承认。
抵死不承认的话,这些人拿他其实也没办法。虽然之前刘导隐晦的威胁说最后逮到人了会报警,但是事实上,为了剧组,报警简直是下下下策。只要他不承认,这件事就只有不了了之。
但是同样的,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迄今为止他是最有嫌疑、并且说不出所以然来的人,之后他还要在剧组待好几个月,而且这个剧组的班子,从导演制片人到演员都不简单……
如果他承认了,态度好一点,语气好一点,相比前者来,不良影响或许会小一些?
褚云深吸一口气,诚恳而愧疚的开口:“我很抱歉,我之前的确说谎了……看到韩前辈在道具间,我觉得很好奇,之后韩前辈离开了,我就没忍住进去看了看。然后就看到了那两个花瓶……之前,因为跟方余贺……闹了点不愉快,大家也都没有帮我说话的意思……我就一时心里不平衡……真的很抱歉!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其实今天一起床我就后悔了,但是当时我已经接触不到花瓶了,早上观声要砸花瓶的时候,我就准备好了去把花瓶接住……真的很抱歉!”
褚云吞吞吐吐,一直说抱歉,语气满含惭愧和歉意。
院子里又一次安静下来。
十分钟后,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开院子回各自的房间。
方余贺没动,问谢观声:“你信吗?”
谢观声站起来,说:“都没差。”
刘导和制片人他们商量了几分钟,最后委婉而含蓄地表达了剧组的和睦很重要、褚云的确做错了但是既然认错诚恳而且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所以这次的事情就算了。
“我们是一个大集体,所以这次的事,希望大家都不要跟剧组外的人提起来。”刘导说。
《有匪君子》制作大,投资大,像这种丑闻要是曝出去,是一个非常大的不稳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