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都是建立在原主的身份之上的，没有这些基础，我就算来了这个世界也还是那个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人关心在意是死是活的人……不是吗？”

谢观声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逻辑的死胡同，思绪缠来绕去，像一座没有出口的复杂迷宫。

唯一有一点很清晰——他觉得自己所处的时空很虚，很假。

哆啦也有点纠结，它不知道该怎么跟谢观声解释，只知道谢观声这样的想法是不那么对的。

还不如就像以前那样，做一个没心没肺的小王爷，虽然身边也没几个真心的朋友，但是至少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纠结来纠结去、却又到底在纠结什么都说不清。

人的思想真的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了，哆啦发愁的想。

[爷……要不这样吧，如果你觉得你是在原主的基础上才得到这些东西的，那就还回去吧！]哆啦思来想去，最后觉得这样劝应该有用，[当然我说的不是要你把命还回去，毕竟实际上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就已经死了，要是没有你的话，原主现在也只是无人问津的普通人……虽然我还是觉得你没必要感到难受，但是如果你走不出这个牛角尖的话，那就这样吧，原主想要什么，你帮他做了，就当还给他了，他给你的和你帮他的，就抵消啦！你也不用纠结这些到底是不是你的了！]

谢观声抓了抓头发，又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说道：“好了，哆啦你别说话了，我自己纠结一会儿就想清楚了，你越说我越乱。”

哆啦：[……噢。]

过了两分钟，哆啦开口：[爷，你想好了吗？]

谢观声有气无力：“脑袋疼……哆啦，我能抱抱你吗？”

哆啦受宠若惊，然后遗憾道：[恐怕不行。虽然我的确可以在你睡着之后、在你没有拒绝意识的情况下把你的意识和我以实体化的形式放置到同一虚无空间中，但是很显然……爷，你现在睡不着。]

谢观声：“哦。”

又过了一会儿，谢观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他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紧接着，被子被人扯动了两下，裴宴知略显无奈的声音在被子外响起来：“观声，你不饿吗？”

谢观声抓着被子不让裴宴知扯，心想自己现在肯定很狼狈，怎么能让人看到呢！多丢脸！

裴宴知叹了口气，在他床边坐下来，看着床上的一团，说道：“观声，那条微博已经让人删了……虽然大概也没什么用了……但是，大家都很关心你。现在的人很现实的，你的实力才是大家能看到的并且真正为之感染的东西，你的身世、学历都只是点缀，或许重要，但不是决定性的因素，明白吗？别人提起来，你可以感慨，可以难过，但不应该深受影响……那就不是你了，观声。”

谢观声把裴宴知的话嚼了一下，好像……稍微清楚了一点？

“裴先生。”谢观声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头发乱糟糟的挡住了眼睛，他也不在意，“我想问你件事。”

他总算肯说话了，裴宴知松了口气，点头说好。

谢观声问道：“如果当初我没有住在你楼下的话，我们还可能认识、成为朋友吗？”

裴宴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开口道：“会的。我把你当朋友、对你好，又不是因为你是我邻居。我记得有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在小区的长椅上吃包子，一脸满足，看起来有点傻，但是给人的感觉很好，让我觉得……这大概是个生活得很美好的人，相处起来一定也会很愉快的。如果我们不是楼上楼下住着，我还是觉得，有缘的人自然会碰到，碰到之后自然会被对方所吸引。”

如果谢观声仔细琢磨的话，就不难发现裴宴知话中隐晦的情愫。但是谢观声现在只听了表面上的言语，思索了下，突然就笑了起来。

因为微博上的事情而触发的深藏在心的突兀纠结消散，谢观声从被子里爬起来，笑眯眯的问裴宴知：“裴先生，我能抱抱你吗？”

裴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