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方一进门,里头的动静便停住,众人目光齐刷刷望了过来,景言显然对这种场面已经习以为常,颔首点头回应着上前来的招呼声。
白璐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四周。
宽大的屋子被分隔成了几间房,有红木桌椅麻将四人组,还有真皮沙发茶几扑克局,不远处的玻璃屏风内,传出了桌球的撞击声。
里面还有个几间屋子,不知道是什么项目,白璐暗自冷笑,倒是个样样俱全的地。
景言带着她在一旁落座,一位穿着高领毛衣的男人立即嬉皮笑脸凑了过来。
“景少,这是嫂子吧?!”
他染着一头奶奶灰的发色,长眉细眸,面容张扬,五官带着丝艳丽。
白璐极少会在一个男人脸上用这个词,但面前这人第一眼便给了她这种感觉。
景言闻声踢了他一脚,轻骂:“秦子然,好好说话。”
白璐恍然,原来他就是那个秦子然。
景言骂完侧头去看白璐脸上神情,却见她依旧盯着秦子然看,景言微恼,掰过了她的头,瞪眼,不虞。
“你看他这么久干什么?”
秦子然长相偏艳,擅长花言巧语,上至大龄妇女,下至情窦初开小妹妹,老少通吃,只要他出马几乎没有失手。
景言突然有些懊恼,不该带白璐出来见他。
秦子然察觉,回眸对上白璐的视线笑得越发妖孽,白璐这才发现,原来是因为他生了一双丹凤眼。
顾名思义,这种眼型极细长,内勾外翘,眼波流转时妩媚动人,再加上秦子然肤白唇红,难怪会让人对他冒出艳丽这个形容词。
白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夸赞:“你长得倒是好生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妩媚动人。”
这句话用来夸赞男人,不亚于是说一个女人孔武有力,秦子然脸上笑容骤然消失,生无可恋的转向了景言。
“你这个女朋友不了得,好厉害的一张嘴呐!”
白璐无辜瞪眼:“我是真心的。”
“就怕你真心!”秦子然伸出一根手指头颤巍巍的指向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景言在一旁低笑,秦子然这人平日里最得意他的相貌,老说自己是万人迷,眼睛一眨,万千少女前赴后继。
但却容不得人说他一丝漂亮,尤其是夸他眼睛妩媚,谁一说,保准就立刻炸。
景言看着他破裂的表情,瞬间心情大好。
闲聊几句间,旁边打牌玩闹的人通通散了场,一起聚了过来,围着这张大红木圆桌落座。
白璐环顾一圈,大概十余人左右,刚好可以坐下,菜是已经点好的,景言一发话,旁边的服务员立刻通知上菜。
借着头顶明亮的灯光,白璐看清了那一张张脸庞,其中有不少是面熟的,大部分都是景言商业上合作对象和携带的家眷女伴。
几乎没有景言那些传说中的女性朋友在场。
白璐低头喝了口茶水,掩饰住嘴角浮起的讥讽弧度。
景言全程倒是周到,给她夹菜挑刺,端茶倒水,桌上的人何时见过他这么一幕,顿时纷纷感慨,这位正宫娘娘怕是地位笃定。
于是对白璐的态度顿时热络几分,尤其是在场的女眷们,谁不想和景家搞好关系,这未来的景太太可要伺候好。
吃完饭,一群人又开始找乐子,打牌的打牌,调情的调情,白璐先前在席上水喝的有点多,于是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一走,一群斯文绅士的公子哥顿时原形毕露,秦子然放松了身子倚在沙发上,盯着景言玩味道。
“景少爷,您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只小白鸽?”
今日白璐一进来可谓是让人大跌眼镜,清纯是清纯,漂亮也算顶漂亮,但和景言在一起总感觉莫名不搭。
景言之前的女朋友不是端庄优雅的名门淑女,便是貌美如花姿色妍丽的美人,还有像苏婉儿那样贵气的天之骄女。
亦或者偶尔换换口味,电视台知性女主持,会所清纯小可人。
景言身边的女伴换得极快,或许还没到达女朋友的地步,两人就已经没有联系了。
但今天这个确实有些让人吃惊,白璐全程话不多,几乎没有听到她怎么开口,偶尔出声也是和景言低头私语。
没有太大存在感,就像一只毫无攻击力的小白鸽,美丽足以,却无太多出彩。
气质倒是有几分特别,但也没有让人移不开眼的地步,总体来说比其他之前的那些,有过之但也不是无法取代。
放在普通人家可能是追着捧着,但景言对她这么无微不至,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这位少爷什么时候主动照顾过身边女伴,无一不是仍由她们在一旁自生自灭,然后自己玩得好生快活。
心情好想起来了就逗一下,心情不好想不起来就放在一边,饶是这样,那些女孩依旧对他死心塌地,又爱又恨。
话语间,陈天昊已经从西装里上方内袋拿出一包黄鹤楼,双手恭敬递到了景言手里。
见他神色懒懒拿出一根夹在指间,立刻掏出打火机俯身过去帮他点好,方才开始在两边左右分发,一时间只听到打火机的摩擦声接连响起。
“她可不是小白鸽。”
景言缓慢的回答,盯着面前缓缓升起的白烟,突然抬头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