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陆栖鸾顿时怀疑自己考了假公务员:“但是这不是朝廷机密吗?让我带回家这不太合适吧?”

高赤崖摇了摇头道:“在我们这儿干活,我得教你一句话,你老实听着。”

“您请讲。”

“枭卫府跟和这天街十六衙门不太一样,重要的不是辈分和规矩,是结果,懂吗?”

“……哦。”

……

“爹,枭卫府的前辈让我带了东西给你——”

“先搁一边去,跟爹说说,今天在枭卫府过得怎么样?听说枭卫一大早挺闹腾的?”

贼人跑得快,一天下来搜查无果,陆栖鸾只能带着密档先回了家。等到陆学廉回府,陆栖鸾看着她爹纯洁得像孩子的眼神,三思之下面不改色地编起了瞎话:“我去了之后那位马主簿就把我安排去整理一些旧档文献,没注意太多,放衙的时候听说是京里出了大盗,府卫都出去抓人了,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陆爹有点不相信:“你没捅什么篓子吧?”

陆栖鸾一脸无辜:“真没捅娄子。”

“篓子不篓子的先放一边,”比起这个,陆母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抓住陆爹就逼问起来:“今天你面圣的时候,跟陛下说咱闺女的事儿了吧?”

一提到这个陆爹就愁得慌:“殿上议事的时候,我还没提,陛下就先一顿狠夸,说是听亲卫提了栖鸾考试的事,表扬我会教女儿,等后天晚上朱雀门观灯的时候让我把栖鸾带过去给太子看一看。”

陆母一下子急了:“这……不是说皇族为避嫌不能跟女官通婚吗?!”

陆爹唉声叹气道:“那规矩是陛下定的,陛下要反口这谁能拦得住……”

陆池冰在一边听了好一会儿,终于发声道:“娘,您先别急,太子出身高贵,想必早就看惯了京里的名媛,只要我姐还是这么个皮样子,应该看不上眼的。”

陆爹怒道:“怎么说话呢?!你姐姐明明是闻名十里八乡的小仙女儿!”

陆栖鸾本能地附和道:“对,你忘了你那同窗当年是怎么从城西追你姐追到城东,最后差点跳楼的事了吗?”

陆池冰:“你还说!你抢了尔蔚兄的藏书,人家恨你恨到现在呢!元宵后我要去国学寺见他你可别跟着来!”

陆栖鸾:“诶他也来京城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年还有春闱的事儿?尔蔚兄年前就和我约好了要一同去国学寺备考,没准还能多交结些四海的文友。”

陆栖鸾欣慰道:“也是挺辛苦的,十四岁中秀才,十五岁中举人,熬到今年才轮到春闱,我还在想我这官儿是不是来得太容易些了。”

陆池冰白了她一眼道:“别得意,流外女官和有品级的女官是不一样的,你想和正经考科举的男人相提并论,可还需得考升品试,那就不是你背两部书就能过的了,不比考明经简单多少。”

陆栖鸾:“哎呦喂你不是对女官不屑一顾吗?怎么现在这么清楚个中详细,是不是终于良心发现为你姐操心啦。”

“走走走走我看到你这脸就胃疼,爹娘我去读书了,晚饭待会儿送我书房去就行了。”

陆栖鸾日常嘲讽完她弟弟,回头看她满面愁容的爹娘,道:“娘你就别操心了,我就没那个攀龙附凤的命,现在朝廷关心的是公主和匈奴和亲的事儿,听府里的人说陛下拖和亲的事拖了足有两年,其实是根本不想嫁公主。按我朝长幼有序的说法,太子不婚,公主也不能嫁,陛下想必也只是喊我这样一般的官家女去走个过场,不可能被瞧上的,您就放心吧。”

陆母眉头稍稍舒展,但还是不放心:“栖鸾啊……”

“您说。”

“要不你元宵那天穿得土气点?你觉得去年那套用来堵相亲的粉红大花配牡丹披帛的咋样?”

“娘,能容我说句实话吗?”

“说。”

“我觉得我打扮成什么样都没用,反正我出门前您总会让我多穿一条棉裤的。”

“对了你提醒我了,你今天早上出门是不是没穿娘给你烘好的棉裤?你对棉裤有什么不满吗?”

“……不敢。”

第五章 鬼敲窗

陆母当天就扯着陆栖鸾换了五六套衣服,力图把闺女往丑了打扮,最终折腾出一个辣眼睛的效果后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了陆栖鸾回房休息时,已经是半夜了。

待泡了个澡吹了灯爬进被窝时,陆栖鸾才想起忘记把高赤崖交代的密档给她爹了,在被窝里拱了半晌,觉得大冷的天从暖烘烘的被子里爬起来公干实在太灭绝人性,便决定次日再说这事儿。

岂料刚闭上眼没多久,房顶上就传来一声异响。

深更半夜,尤其是冬天晚上,连夜猫子都找暖和地方窝着了,陆栖鸾不由得开始发散思维了。

听说这宅子之前住的是前刑部尚书,因为卷进里通外国的谋逆案里,在官差来之前就服毒自杀了,也不知道是不知住在她现在的屋子里。

其实按理说,官邸刚被血洗过,该是找京里的和尚来念个经驱个邪的,无奈事发于年节前,那些有头有脸的和尚都回山门朝圣了,只能等春上再请。

陆栖鸾一边心想是不是宅子的主人怨魂未散,一边又强行说服自己是错觉,眼睛闭得死紧,直到听见一声小小的嘶声,她猛地睁开了眼。

只听见一个男声和一个小孩的声音低低争执了起来。

“你小声点,再吵我就不为你牺牲贞操装受伤勾引良家闺女打掩护了。”

“你不是装得挺开心的吗?刚刚那刘小姐多喜欢你,还给你塞了半斤点心。”

“我还不是为了帮忙查你外公的案子!”

“早说了他活该,想为了皇弟铺路把我嫁到番邦去给老头子当童养媳,还有他带来要母妃安排官职的表舅,趁我母妃看不见想摸我屁股,要不是顾着母妃的面子我早就闹了,才不想管他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