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陆栖鸾摇头:“近日舍弟临近春闱,正当危急存亡之秋,不收,寒舍不收。”

那人扭头看他妹:“二丫,你只能上街卖身了。”

他妹表情狰狞道:“卖身葬兄我马上去。”

那人又回头看陆栖鸾:“陆姑娘真的不考虑考虑?”

……考虑啥?考虑勾结太子窝藏帝姬?还是我窝藏了帝姬有功你明天就能下聘让我飞上枝头变凤凰?抱歉哦下官比起爱情更相信婚书聘礼。

那人见陆栖鸾神色庄严如佛,暗叹现在的官员冷漠无情都是他爹害的,只得起身作别:“是在下勉强了,姑娘今夜人情在下谨记,还望姑娘能保密……”

陆栖鸾内心欢喜,马上起身开门送别:“放心,宦海茫茫能在此月下相会,也是有缘,我不会供出去的……”

陆栖鸾话音刚落,外面忽然火光冲天,四面院墙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影,四面门窗都哗地罩下一片片铁索网。

只听得房顶上传来枭卫府周弦的声音——

“公主失踪两日,陛下心焦不已,太子殿下还是勿要再胡闹,随下官回宫吧。陆典书做得好,不愧是高大人一手提拔的人才,明日堂上必然记你一功。”

陆栖鸾:“……”

场面再度十分尴尬,迎着太子和太子他妹火热的视线,陆栖鸾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进入不了宫斗言情支线了。

那人抱着他妹,眼神惊痛得宛如一个被拐卖的良家少妇:“你竟敢骗本宫?”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栖鸾只好整理了一下语言接受了这个新设定——

“天地有眼,下官不敢骗您,下官只是秉公执法……把您上交给朝廷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套路陆小鸟儿都懂,然而冷静地想一想……谁都别想打扰她弟的高考= =+

↑这是一个扭曲的弟控

第六章 黑猫和白狗

“……典书陆栖鸾,与犯人周旋有功,令枭卫于元宵前救回菡云公主,赏银五十,升从九品校书。”

女官上任第三天,被枭卫府三次通报表扬,合府上下因在元宵放假前成功破案而狂喜乱舞。陆栖鸾在藏书阁才坐了两个时辰,就被府里人塞了三盒点心,还有约她晚上逛灯会出去玩儿的,直到她提着食盒躲到马主簿的地方才消停下来。

马主簿见到她也高兴,像摸爱马一样摸着她的头道:“我原本想等你熬个一两年资历够升品了就能走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升官了,咱府里这还是头一遭。不过高赤崖骗你得罪了太子,你就不怕太子找令尊的麻烦?”

陆栖鸾:“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一来太子看着不像是蛮不讲理的人,二来今上龙体康健,等到太子登基了,我爹也就卸任归乡了,太子总不至于那时候还找我这么点麻烦吧。”

马主簿奇道:“我听周弦说他们围捕太子的时候你可是半点犹豫都没有,真的一点都不怕?”

陆栖鸾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道:“说句不合适的话,太子要是真的有心找我家麻烦,首先要有太子应有的权势在身,但您也看到了,若太子真的得陛下的宠,遇见这样的事儿何必恃武独行?随便想想也知道他是个淡泊权势的——”

马主簿见她越说越没谱,塞了一块糯米糕堵住她的嘴:“你还真敢说啊,这要是让府外轮值的密探逮着了,少说也要治你个妄议朝政的罪名!”

说完马主簿就看着陆栖鸾的眼睛,只见这人虽然眉眼在笑,但眼底一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无所畏惧”的神情,顿时觉得高赤崖这两年啥人事儿没干,终于招进来一个靠谱的,若是个男官儿,看这啥都敢撩的扭曲三观,日后朝中少不得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想到这一节,马主簿不禁感慨陆母生得好,是个女胎,注定仕途有限,便道:“话说回来你此番也是立了一功,作为前辈怎么说也要送你点礼物。”

陆栖鸾眼见马主簿起身拍了拍马棚里膘肥体壮的马匹,面露喜色道:“您要送我一匹马?”

马主簿:“不,我要送你一条狗。”

陆栖鸾:“您别客气,别看我是个官家闺女我骑马还是溜溜的,我看这匹黄骠马就……”

马主簿拖上她就往另外一边走:“你别想了,那马是匈奴来的,脾气还没养好,一蹄子能墩死你。先上狗房挑条狗防身,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凭你这三脚猫功夫迟早得上义庄报到。”

陆栖鸾年幼时饱受江湖侠士藐视官府的文献毒害,对官府的印象基本停留于侠士在天上飞官差在地上跑的鱼唇姿态上,万万没想到如今的官府也整合升级了,京畿其他三卫多少还讲点道理,但枭卫这边,什么石灰粉毒箭迷烟倒钩网,只要是为了抓住犯人,枭卫什么都干。

而在上述种种手段里,最狠的就是枭卫的猛犬。

陆栖鸾到了枭卫后院的狗房时,地上还有未扫净的雪,她本以为会听见此起彼伏的狗叫,等到时却发现这些蓄养的狗都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

它们和那些西域来进贡的巨大猛犬不同,俱都有着一副精悍的身材,四肢与腰部细长,肩胛肌肉虬结,站在雪地里时半点也不发抖,而是来回转着圈儿摇尾巴,口鼻里喷出一股股的白气,比裹了一层绒斗篷的陆栖鸾都精神,显得十分活泼的模样。

马主簿说这些狗见了生人会扑,让她在外面稍等,自己先进去找养狗的人问问有没有闲置的狗。

留陆栖鸾正站在外面望得出神时,旁边有一个声音幽幽飘过来。

“可爱吗?”

“有点。”

“同感,这两天死的人太多,狗脸都喂圆了。”

陆栖鸾和那人对视了半晌,一脸冷漠地问道:“这位看不出名字的兄台,为什么明明是一起被劫持的,你事后却没有被追责?”

“许是因为我是关系户你是考进来的吧。”

陆栖鸾还记得这人自称是府里的仵作,但她从前在老家时看到的仵作无不是带白麻面罩的老爷爷,而且身上总有一股处理尸体时留下的蜡味。

如果不是有熏香癖好的贵族,寻常人身上总会带着和自己的职位息息相关的味道。陆栖鸾的鼻子算是灵的,片刻便分辨出那是一种寺庙里的禅香。

“你到底是干嘛的?”

“我女儿生病了,找大夫给它看看。”

哦,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