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祁在一旁冷冷道:“区区腊梅有什么好稀罕的,我们孙府的花园里种了不少名贵的梅树,可要我带你去看看?”
应冀只觉得这小郎君实在是碍眼多舌,若不是看他多次为自己出谋划策的份儿上……
也罢,不愧是一对姊弟,这性子都是一样的。
“七郎若是有心也未尝不可,六娘可要一块过去看看吗?”他理理衣袍,站起身走向孙祁,眼里的警告不言而喻,偏偏是背对着孙粲的,故而她也瞧不见,而孙祁也不吃他这一套,本身就是个张扬跋扈性,哪里肯吃亏,随即也起身道:“阿姊便不要去了,外头风雪大,我听闻痴子是不会生病的,本来还有些疑惑,如今瞧见二郎君倒是清楚不少,二郎君体质新奇,哪里是我等可以好比的。阿姊便在屋内等我回来吧!”
应冀摩挲着腰上别着的匕首,那是应桓赠他防身的,他冷冷看着孙祁,下巴微微冲着外头点了点,有什么事情出去说。
孙祁自然也不想让孙粲看出端倪,先是与他一前一后的出去 等下人将那棉帘子放下,应冀阴着脸看他,挤着声音道:“这里还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我有什么事去人少的地方解决,你带路!”
孙祁嗤笑,拍了拍肩头的雪,径自往一处羊肠小道去,应冀拦了下人留下,自个儿跟上。
东绕西拐地寻了处荒地,此处本要建个凉亭水榭,偏偏因为位置不大好便放弃了,故而一直荒着空着。
“应冀 你与我阿姊和离吧!”孙祁背对着他,前世种种在他眼前一一闪过,这门亲事本就不是什么好的,利益参杂太多,且应冀与孙粲本身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应冀有谋逆之心,而孙粲她……
前世孙粲就是因为劳神劳心过多,休养过少,故而后来久居病榻去的。
他好像看见阿姊临终前那日,苦笑着说:“我孙粲这辈子对得起所有人,可唯独对不起自己,我恨我是孙氏女,可又以孙氏女为傲,短短一生,实在无趣……”
随即的,他又看见应冀,那个把持朝政三十年的人突然卸下一切官职,长居佛堂,再不见客。
“我该知道她的,她临终前还不忘为你们孙氏一族筹划……孙祁啊孙祁……我有时倒真是羡慕你,不管如何她对你倒是半无私心。”
那时应冀抚着阿姊的灵牌,嗓音靡靡,分不清喜怒,他一贯如此,只是那时候的他更是喜怒无常,性子里的暴虐残酷一显无遗,唯有与孙粲一块时才正常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