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就心疾犯了呢?是谁惹你了还是——药吃了么?现在如何了,你笑什么啊,唉!”
“不过是天气热,人也浮躁了许多。我已经喝了药,无事了的。你也知道,我这身子一贯是这样的,时好时坏……虽说现有上官先生调养,但到底还是先天不足,怨不得别人。”她这样令应冀很不放心,本想上前抱她,又恐自己一身的汗脏了她衣服,于是愣愣地站在那,只痴痴地望她。
“去洗洗吧,换身衣服也舒服,这样站着瞧我做什么,万一瞧腻了可如何是好?”
“我怎么会瞧腻呢,我……”他说不出口那些话,不好意思,他看孙粲,只怕是一辈子也看不够的。可对上那双情眼,他又没那胆子说,嗫嚅了半天,只道:“那我先去沐浴,你且躺着歇歇。若有不舒服,你马上唤人来寻我。”
“去吧。”她的笑只停在应冀的面前,待人走后,即刻消散无踪,冷哼着背过身,哪里还有方才的温柔。
却说那应冀越想越觉着不对,好好的,这孙粲怎么就放了心疾呢?若非有人刺激——他忙让人去唤了一婢子来,那是他放在孙粲身边的人。
“夫人从宫里回来便有些不舒服了,只是因为要与孙七郎论事,怕他担心,才未显现。至于为何犯了心疾,倒是与皇后娘娘有些干系……”那婢子犹豫着把事情交代出来,原来那日汤水之事孙粲心里还是有气的。虽说装装样子地确实让人看不出什么问题,只是在一些事情上到底还是有些不同。应后知道这事做得不地道,故而也当没看见。偏偏那应后的奶嬷嬷不乐意了,且又是早先跟过陈氏的人。仗着这关系,竟在离宫前把孙粲说了通。
“她都说什么了?”应冀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那嬷嬷他有印象,确实有些身份,就是应皇后也敬她几分。
“奴,奴不知,那会侍候夫人身边的是绣春等人,奴隔得远……只知道夫人在回来的路上就有些不对了,捂着心口……听闻,听闻眼圈都红了……”
“倒真是个祖宗!”这话他如玩笑一般说着,捏着应桓给的那柄镶满了大小不一的宝石的短剑把玩着,“日后宫里再传,直接跟我说,不用告诉夫人。”,
“喏。”
婢子回禀完便打算退下了,忽地听见应冀又道:“夫人的药是按时喝的么?没私下倒了,或吐了吧?”
“奴亲眼见着夫人喝完那药的,日日都是,不曾停过。”
“近来帝京动荡,你等护着夫人更要仔细,凡有可疑者,格杀勿论。”
“是,可——主上,奴怀疑,怀疑夫人瞧出些什么,上回奴就听见绣春拿着什么东西给夫人,见着奴进来,忙收起来了———”那婢子正说着,不料应冀狠地砸了一茶盏来,眼神阴骘,“贱东西,敢管起主子的事来!我让你到夫人身边是护着她周全,不是让你去监督插手夫人的事情。你看得倒是仔细,生了一双好眼,可惜这眼睛——来人,把这婢子拉下去,挖了眼睛,拔了舌头,挑断手脚筋……”应冀生性多疑,只觉这婢子不老实,待在孙粲身边恐是个隐患。与其留着,不如现在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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