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韩子然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他昏睡得不安稳,时不时的蹙眉,眉目之间总是流露出一股子抗拒,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
萧真不时的拿着汗巾擦去他额上流下的汗水,看着丈夫苍白的面孔不时露出挣扎的表情,心中担忧不已。
“姐,望临已经去叫时彦了,你别担心。”吴印前几天已经和喜丫从阿扎城来到了这里,没想到一到就碰到了韩子然昏迷,这几些一直心里惶惶的。
“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是什么样的事让他如此痛苦?萧真道:“希望时彦早些到来。”
吴印将桌上放着的粥给萧真端了过来:“姐,先吃点东西吧。”
萧真点点头,接过粥喝了起来,喝了一半抬头时见吴印一脸感概的笑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想起以前来。以前不管有多大的困难,姐总是能吃得下睡得着,姐常说只有吃饱了喝足了睡够了才有力气去把事情做好。”
萧真笑笑:“人生修行一场,只能拿出最好的心态去面对最糟糕的事情。”
此时,昏睡中的韩子然痛苦的呻吟了声,萧真赶紧放下粥碗去看他。
“这祝由术太厉害了,竟然能让姐夫困于梦魇之中走不出来。”吴印拧眉说。
“不应该啊。”萧真喃喃。
“什么不应该?”
“术中之事,到我们老年之后已尽数解决,再者以子然的性子,不该受到术中梦魇的困扰才是。”萧真奇道,在她的想法中,除非是术中发生了什么事困扰到子然让他无法从这个梦境中出来。
“这么古怪?”
萧真点点头:“子然这一生的愿望便是与我共度白首,这不管是在术中还是在现实之中,与他与我二人都可以说是圆满的。”思来想去,记忆中也没什么事可以让子然这般痛苦,就像小神医所说的那些内疚之语,她觉得以子然的智慧,不该被捆住才是。
“时彦到这里最快也要半天的路程,已经过去二个时辰了,应该快到了。”吴印道。
正当二人说着时,外面响起了任锦绣不满的声音。
屋外。
不管任氏怎么说,吴印就是不让她进去,甚至任氏摆出自己太后的身份来,也让吴印嗤之以鼻。
“有本事你叫御林军来打我啊?”赵介双手插于胸前,他可没觉得有必要给太后面子,如果不是这所谓的太后,这会他们还能很安稳的过日子呢,他们一来,日后就难说了。
任氏气得面色铁青。
此时,萧真打开了屋门,看到二人对峙的情景。
“姐,姐夫如何?”赵介赶紧问道。
任氏也走了过来:“嫂子,子然哥哥怎么样了?”
“你们吵得倒是欢快。”萧真没回答二人,只冷冷道。
赵介嘿嘿一笑。
任氏冷哼一声,随即又担忧的道:“嫂子,子然哥哥不会有事吧?他可千万不能有事,润儿以后全指望着他了。”说着,哽咽起来。
对任氏,萧真有些头疼,以前她只觉得她极为恃宠而娇,跋扈骄蛮的令人想抽,现在这性子没变,还加了个说风说是雨的随性子,上一刻还能对你跋扈,下一刻就服软甚至哭闹,一如现在。
“我也不知道子然会不会有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你一直这样吵下去对子然没有任何帮助。所以,从这一刻开始,你和润儿只能待在院子里,哪也不可以去,明白吗?”
任氏愣了下:“你,你要软禁我?”
“不是软禁,而是你们的身份敏感,万事得小心。”
“我,我不管,我只想要和子然哥哥在一起,我现在只有子然哥哥可以依靠了。”任氏瞪大眨着泪水的眼晴,一脸的可怜。
这可怜对萧真可没什么用:“来人。送锦夫人回院子。”
“是。”二名护卫走到了任氏的身边:“请夫人跟我们回院子。”
“我不去,我要看……”任氏的话还没说完,那侍卫已将她打晕,直接抱走。
刚赶到的韩家大哥与韩家大嫂看到护卫将任氏打晕的情景,目瞪口呆了半响,见萧真那一副寻常不过的模样,也就没说什么。
小神医是在后半夜赶到家里的,不过他并没有将时彦带回来。
当萧真,吴印,赵介的目光落在一个大概八九岁,与时彦长得七分相像的男童身上时,都有些不敢置信。
“家姐,时彦在三年前就死了。”小神医难受的道:“这是他的儿子,也是新任的时氏族长时彦。”
小时彦是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漂亮的模样叫人喜爱不已,就是太过安静,安静到不像一个孩子,他有一双深邃透世却又不谙世事的眼晴,他或站或坐,都是安静沉稳的,从这孩子身上看不到半点属于稚子的表情。
三人的视线看了小时彦半响,又落在了小神医的身上。
“你方才说什么?时彦死了?”萧真问。
小神医:“……”离他说的这事已经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家姐现在才反应过来?
“这怎么会呢?时彦还不到三十啊。”吴印奇道。
“先前好像听时彦说起他可能活不到三十,我以为是戏言呢?那时彦要是真死了,姐夫怎么办?”赵介道。
“还有我。”一道稚气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