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萧真,皇帝面色一僵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将任珠玉放在地上,朝着萧真行了一礼:“师傅,您怎么来了。”
“小人虽曾经教过皇上武功,也不敢受皇上的这一礼。”萧真冰冷冷的回了一礼。
皇帝面色又僵了下:“师傅?”
“来人。将任小姐送回太后宫里。”萧真对着黑暗中的影卫说。
“是。”
当林子中只剩下萧真与皇帝二人时,萧真认真打量着多年未见的皇帝,三年前,皇帝只到她的肩膀,如今已经高出了也半个头,轮廓与先帝像极了,肌肤白皙,温润似玉,只不过这玉的表面又似涂了层霜,让人既觉得亲近又觉得疏离。年轻嫩气的脸带着尊敬看着她,但并没有丝毫愧疚之情。
是啊,他不需要愧疚,萧真也没觉得他需要愧疚什么。
最终还是皇帝别过了萧真冷冷的视线,硬着声说:“师傅,徒儿不觉得做错了什么。”
“没做错。”他是皇帝,这样做还真没做错。
“那师傅为何这般看着我?”
“我只是在想,咱们现在的处境,实在没有必要需要牺牲你和遥儿二人的一生幸福,这么多年,我和你师公帮助你,也只因为先帝的托孤,就算你不娶遥儿,我们也会倾尽全力帮你。”
皇帝愣了下,沉默下来。
“我就这么二个女儿,就算她们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也希望娶她们的男人能给她们幸福和快乐。但你还没娶她呢,就已经让她受了委屈,或者说,当你要纳她为后时,已经让她受了委屈,你不是真心喜欢她的。”萧真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冰冷。
皇帝沉默着,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走吧,我要去见太后。”
“见母后?师傅是要取消朕和遥儿的婚事吗?”师傅这冰冷冰的样子让皇帝心里不好受。
“小人怎么敢啊。婚事都已经诏告了天下,若是取消了婚事,日后遥儿还能嫁得出去吗?”狗屁,这些对萧真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不过是场面话而已,最重要的是遥儿想要进宫,萧真淡淡道:“如果日后遥儿在宫里受到了委屈,我就会把她带出宫,我想,真正喜欢她的人,是不会介意她过去发生的事的。”
皇帝愣了下。
“当然了,如果谣儿在进宫之后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谁,还请皇上给她自由。”
“什么?”在嫁给了他之后皇后又怎么可能去喜欢别人?皇帝一时觉得自个听错了。
“我此次去见太后,是想解除华儿与任家小姐的婚约,既然任家小姐心系于你,那就再别去害韩华了。”萧真说着朝着太后宫走去。
“师傅。”皇帝急忙跟了上去,大步走到了萧真的面前,拦住了她:“我与表姐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我没有想像过你和任小姐之间的关系,”萧真冷冷看着他:“你有你的顾虑,但我也我有想保护的人。”
“那朕呢,在师傅的心中,可有想着保护过朕?”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萧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没有必要回答。是否对一个人好这种事,靠的不是回答。
守在外面的宫人看到皇帝与一个黑衣人从林子里出来都吓了一大跳,但见皇帝的模样似乎与黑衣人相熟,也就放下了戒心。
太后宫里,太后正在鉴赏着一枚透着七彩光泽的玉戒指,冷不丁的余光瞄到一身黑衣的萧真与皇帝走了进来,不禁愣了下:“嫂,嫂子?你怎么来了?”而且还是这一身的黑衣。
“还请太后解除任家小姐与韩华的赐婚。”萧真开门见山,没什么好脸色:“毕竟任家小姐喜欢的人是皇上,而且皇上也许诺任家小姐做妃子了。”
任锦绣唔了声,看向自个儿子,目光又落在萧真身上,略微尴尬的道:“嫂子,你,你是怎么知道珠玉和润儿的事的?”
“听太后的意思,也是知道的?”萧真挑眉。
“我,我……”任锦绣见萧真脸色难看,忙说:“珠玉这孩子从小就被家里人宠坏了,但心地善良,是个好孩子,她就是闹闹而已。你别跟她计较。”
闹闹?萧真这下是真的生气了:“皇上,太后娘娘,你们把遥儿,把韩华的人生视为什么?身在高位,别人的人生就可以随意任你们闹闹吗?”
“这不是已经下旨赐婚了嘛?不管珠玉说什么,这婚肯定得成啊。”任锦绣这话音刚落,任珠玉的声音就在殿外响起:“我不要嫁给韩华。”
方才在林子里,萧真并没有看清任珠玉的长相,如今一看,这模样确实好,长得也端庄秀丽,可做出来的事却让人无比的厌恶,想来子然和大嫂都是被她的外表所骗了。
任珠玉抚着被打疼的脖子走进来,她不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她正与表弟在说着话呢,转眼一看,竟然在寝宫的床上了。
“你胡说什么呢?”任锦绣见嫂子眼底都有了怒气,忙厉声道:“这旨意是你自己要去的,岂可儿戏?”
“我就是为了气一气表弟。”任珠玉拉着任锦绣的袖子撒娇:“姑姑,这天下都是表弟的,只要他说这婚不算数就可以取消了。”
一旁皇帝的脸沉了下来:“任珠玉,不可胡闹。”
任珠玉跪在了太后的面前:“姑姑,当初是你说一定会让我进宫做皇后的,你还说过会劝说皇上纳我为后,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第909章 太后姑侄
“你,你……”任锦绣被自个侄女气得不轻,余光见到嫂子的脸色比起方才来更差,忙撇清:“不是你求我下旨将你赐婚韩华,我以为你看上韩华了。”
“韩华算什么东西?一介商户的儿子,我怎么可能看上他。”任珠玉扯着太后的袖子又是撒娇又是哭道:“姑姑,你说过不管我做什么事都会帮着我的,你也说过我随时可以悔婚。”
“住口。”任锦绣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母后,”皇帝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您当真是这么说的?”
“我,我,”面对儿子不赞同的目光,任锦绣颇为委屈的道:“我当时不就想着你外祖家也没什么势力嘛,也就随口一说。”说完这心里就后悔了。
“朕已经答应了母后,朕与皇后大婚五年后就会纳表姐为妃,母后又何必如此?”皇帝抿紧了唇,他对于表姐并无男女心思,若不是母后逼得急,他也不会同意,如今说再多的话也无济于事,皇帝朝着萧真行礼:“师傅,是徒儿的错,请师傅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