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真对这些箭视若无睹,只是看着箭与御林军后面站着的那一抹明黄,少年修长挺拔的身子站得笔直也僵硬,宛若削成的精致面庞即紧张又惊恐的看着她。
他怕她?萧真愣住,他从来不知道他怕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她心大没有察觉,还是他掩藏得太好。
好深沉的一双黑眸,深沉到哪怕他如此惊恐的看着她,她依然无法看透他此刻心中所想。
他恨她,黑眸中毫不掩饰流露出对她的恨。
就这么直击着萧真的心灵。
那些箭没有伤到萧真半身,箭到她一指之距时纷纷被她的内力折落。
她一步一步走近那道明黄,箭来挡箭,人来杀人,不一会,满地的箭,满地的剑,满地的鲜血,她踏着血印一步一步走近他。
少年僵硬的身子被逼的后退,直到抵到身后的宫墙。
萧真感觉得到这个由她一手养成的少年在害怕的发抖,但仍有种誓死如归的气势。
“为什么?”萧真问他,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朕讨厌你,朕厌恶你,朕那么的相信你,可你竟然只想控制朕,控制朕的江山。朕宁可死,也不会如你愿。”姒墨瞪大眼晴朝她吼,双手攥得死死的。
萧真张开嘴想为自己辩解,一张嘴血丝就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她缓缓低头看着那把没入了她胸膛的匕首,不偏不倚正中她的心脏位置,剑柄上是少年颤抖的双手。
她再缓缓抬头,望进少年皇帝得意的黑眸中,他眼中的快乐看得她心慢慢痛了起来,原来他这么希望她死,可看他快乐,她的嘴角却又随着少年的快乐而微微上扬,他开心,她也跟着开心。
“你笑什么?”这个男人脸上诡异的笑容让少年快乐的神情染上了一丝阴霾,为什么他还不死?他明明刺进了他的心脏位置。
“姒墨,我的墨儿,”萧真一手轻抚上少年线条清明精致的轮廓,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六年前在战场上的第一眼,我就跟自己说,我一定要成为你的贴身影卫,守护着你长大,看着你成为一代明君,开创大汉盛世,可没想到我守护了你长大,却看不到未来的盛世了。”
姒墨抿紧唇,目光戒备没有丝毫放松,只要这个男人不死,就依然对他有威胁:“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开创前所未有的大汉盛世,你可以去死了。”
“墨儿,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
姒墨一愣,随即面色铁青,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气得全身颤抖:“你,你,你竟敢对朕......”他竟然敢如此侮辱他,姒墨眼底的杀气陡锐。
萧真还想再说什么,身子猛的一震,数把战戟狠狠的戳进了她的身后,她依然睁大眼晴看着似墨,嘴唇一张一合,已没有声音:“如你所愿,好好照顾自己。”缓缓磕上双眼。
士兵收回了战戟,姒墨猛的推开这个男人搭在自己的肩上的手,看着他倒在地上发出了重响,看到他毫无生气的模样真是太解恨了,可想到他竟然临死了还敢侮辱自己,愤怒的对着周围的士兵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拖出去脱光了曝尸。”
士兵们都愣了下,其中一名士兵道:“皇上,大将军毕竟立下了很多军功,这曝尸......”看到皇帝阴蛰的脸,士兵不敢再说下去,本想拉起大将军的双腿拖出去,一咬牙,还是抱起了大将军,可在抱起的瞬间,士兵感到惊讶,威武的大将军为何会这般轻,甚至他还觉得娇小。
“都出去,都出去。”姒墨朝着众人吼道,直到所有人退出,诺大的宫殿只剩下他一个,他站直了身子,看着身后属于帝王的宝座,那个男人终于死了,掌握着他的男人终于死了,从此,他不再受他的挟制。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发现所有的军士只听他的命令,老百姓心中只知道他萧华,甚至群臣也只听他的号令。
明明他才是皇帝,明明他才是天下之主。
他害怕,他恐惧,他怕他哪一天夺了他皇帝之位,所以他暗暗培养御林军,就是为了杀她。
因为激动,姒墨的双手始终在颤抖。
“皇,皇上。”一名士兵跑了进来,那神情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恐怖的事般。
“什么事?”
“大将军他,她......”
“她复活了?”皇帝害怕的险些跳起来。
士兵愣了下摇摇头:“不不是,您去看看吧。”
皇帝狐疑的看了士兵一眼,大步踏了出去。
烈日当头,酷暑难挡。
不远处,大将军的尸身被随意的丢着,外杉和冠已脱下,一头乌黑的长发乱七八糟的散在地上。
姒墨疾步的脚步慢了下来,十步之外,他看着那个躺在烈日之下曝晒的大将军,大将军的脸他看了六年,就是一张平凡普通人的脸,但他的脖子秀长,从他这个角度望去很好看,还有玲珑的锁骨,呵,大将军肌肤原来这般白。
姒墨的目光定刻在大将军上身绑着的白色绑带上,绑带绑的很紧,可再紧也依然无法掩饰它属于女性的特征。
一步一步走近,每一步都有些,有些眩晕。
第1049章姒墨的番外2
“她,她是谁?”姒墨问周围一直低着头的士兵。
没有人回答他。
“说啊,她是谁?这个女人是谁?”
“是大将军。”
“不可能。”姒墨拒绝相信。大将军是个女人?不可能,他转身要走,可目光竟死死的定在那尸身的肩胛上,那里有个箭伤,是六年前他们刚认识时他为他挡的箭,他还记得他叫御医来替他医治时,他死活不肯,说什么是小伤,明明都快流血死了。
还有那腹部的刀伤,虽痊愈了,但明显痊愈的不好,那伤口丑陋的就像条蜈蚣似的,那是瑞王之乱,她为他冲锋陷陈时被瑞王砍伤的。她的身上有各种各样的伤,雪白的肌肤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姒墨走到了大将军的身边,低头冷冷的看着这个骗了他六年的女人:“这不可能,不可能。”一个女人想攥他的位?一个女人想掌控她?一个女人想功高盖主?这当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