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她还是以前那只兔子?现在可不一样了!”他似孩子告状般口气不满的说:“是真不一样了!心里主意大着呢!不闹则已,一出口就是要离婚!”
一直都很乖,突地给他一爪子!别说,小爪子挠得还挺刺人!心随念转,季帅烦恼的皱眉,又伸手扯了扯领子。
听筒里,凌磊顿了顿,随即他用推心置腹的口吻劝道:
“事出必有因。桔清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人本分,老实巴交的一姑娘。她就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会胡搅蛮缠,没事也要作一作闹闹幺蛾子的人!帅哥,这事你得好好问下她,问问她有什么委屈?你们俩开诚布公谈一谈说说知心话。两夫妻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稍事一停,凌磊斟酌着语句接道:
“还有啊,帅哥,这么多年的朋友咱们不来虚的!我就直话直说了,你呀,你这脾气还得改改!有些时候吧,我就这么看的,你对桔清还是有点太大男子主义了!
高兴时还行,不高兴了也没个顾忌!说话啊,言语上有点伤人。你自个不觉得,人听进耳朵里伤的是心。女人么都敏感,跟小孩小动物似的,说到底都要哄着些。
尤其你也知道桔清她打小生活的环境,有那样的家庭,有那么个奶奶又无父无母的,她只会更敏感更需要你来哄哄。”
季帅皱着眉听,倒也没出声打断,只等他说完后不无疑惑的嘟囔了一句:
“我有吗?“
“嗯!“凌磊给了他肯定的回答,接着劝:“听我的,你多哄哄她,多哄哄就没事了!桔清对你的心意没得说,纯的自小到大就你一个!小时候跟着你跑,长大了嫁你为妻,这不就命中注定的缘分!
当然你对她也没得说!但是吧,我觉得啊,就你们俩之间有个问题。你和她似乎总是你说着,她听着。你做决定,她依顺着你。你习惯了照顾她,安排她的生活,她也事事都听你的。帅哥,你有没有想过多问问她的意见,听听她的想法,和她多些沟通。也了解了解她心里的声音。反正吧,就我看啊,她这就是感觉委屈了才跟你闹呢!
还有啊,你这几年总在忙事儿,不是天天加班,就是天南海北的出差,一年上头难得在家陪一陪她。在一起的时候,您又时不时少爷脾气大,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日积月累的可不就伤了心要同你闹!说白了,总不是想着你能多关心关心她!”
季帅沉默的听,眼睛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你呀,就按我说的赶紧要个孩子。现在这时机不正合适!你们俩都在最好的生育年龄,而且你公司也做起来了,不用再象以前那样,做拼命三郎跟骡子似的干!整好多些休假,关起门来造人!
等有了孩子,你要忙起来,桔清也不那么孤单可以有孩子陪她。这女人做了母亲,光那腔子母爱就够她们忙的,哪还有时间伤春悲秋胡思乱想!到时候人都没空理你,又哪还会跟你闹!”
……
说完电话,季帅靠着椅背头略微后仰,皱着眉头深思。
那憨猫儿说他不喜欢她,对她不是男女间的喜欢,说他对她只是习惯;刚磊子也说他习惯安排她的生活,习惯了照顾她。
扪心自问,他确实很习惯她了,习惯得就好像她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习惯得他甚至于从来没想过——
他爱不爱她?对她是不是男女情爱这样的问题。也从没想过她会离开他!
他们自小一块长大,小时候她总粘着他,长大了她喜欢他,除了这一回,她一直都听他的话。而他和她在一起也特别安心,他跟她胜过血脉相连。他们知根知底。
当初向她求婚亦是缘于此。那会人在异乡,象漂泊不能停的飞鸟。城市熙熙攘攘,万家灯火温馨,但他还是一个外乡人。后来带了她过来,不知怎的,就再没有过那种思乡的,近乎感伤的情绪。那种累到身心俱疲时,不免会有的低落。没理由的,有她在,他安心。
而如果在乎就是爱,忠贞就是爱,那么,他想,他是爱她的!这几年在外边应酬多,遇到好些投怀送抱的,他看着厌烦,一个也瞧不上。就若他从前所言,他是真的认床!和她在一起后,跟她在他身上签了名,盖了戳一样,他的身体自动组装排他系统,他的身体只认她!
又如果思念就是爱,如果为之吃不香,睡不好就是爱,那么,他想,他大概远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更加的爱她,离不得她!好比这次,分开四天他就很想她。她不在家,他都不想回去!
她在家,房子是活的;她不在,那便只是一个房子,空落落的,里面只余空寂带着凉意。看见她,仿佛就有了归属感。看不见,即使他买下了房子,也是一堆死物激不起他心中的什么情感。
可也许是太习惯了,而她又太顺着他!他对她的确也没顾忌。仔细想想,磊子说他有时会说话伤人,倒并未有冤枉他。真要算起来,这么多年,他亦不记得自己在言语上伤过她多少回。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那一年他打架,退学,又坐牢和姜淼分手后回家。他记得那是一个冬日,寒风凛冽天气很冷。她抱着个红薯站在巷子口,戴着个绒线帽子,鼻尖和脸蛋冻得通红,傻站在那不停的轻轻跺脚。
看到他,她马上咧嘴冲他笑,叫着:“季帅哥哥!”
将手上捂着的红薯递给他说给他吃。
彼时,他诸事不顺心情灰暗到极点。看谁都不顺眼。
“吃吃吃,成天只知道吃!除了能吃,你还会点什么?瞧你胖的!还要不要见人了?都没脸的吗!我都替你臊得慌!”
他冲她发邪火,大声吼她。一扬手将那红薯打翻在地,摔得稀烂。
后来,他才从他妈嘴里得知,她是路过他家,有听他妈随口一提说他马上到家。所以他猜,那时她是在那等他。而那个红薯是她的午餐。
季帅浓眉深锁,眼眸微黯。每每忆起这事儿,他都感到心疼和懊悔。他不是成心的,只是当时他感觉丢脸,为自己而感到羞耻和丢脸。然后他把他的坏情绪都给了她,发泄到她身上。
后头有问过她这事,她只说了句:
“一时也没别的东西可以给你,只有那个红薯。”
他知道,她是想安慰他,用她仅有的,用她的方式。
第11章 这会她不知该说什么,他……
桔清背着画夹拎着菜进门低头换鞋,还没起身她便微微红了脸。听着传进耳朵里的那些声音,她略是蹙眉低低叹口气,心塞的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下午五点二十六。
也就是说,她这位室友一场欢爱用了四个多小时还没完……
大白天的,因为听得实在尴尬,她午睡不到一会,就在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躲出门去,找了个公园在外写生。不知不觉消磨了一下午的时间。她满心以为这个点回家已经可以避免她继续尴尬。不想,这场爱的运动还没停呢。。
桔清轻缓地直起身提着菜,蹑手蹑脚一步一停的走跟做贼一般,尽量不发出声响。真跟那话说的,别人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
应该不止一次,她心里嘀咕。对男女之事,她所有的经验都来在于季帅。而纵然精力旺盛如他,也不可能一次弄这么长时间!意识到自己正在想什么,桔清面上一热,微红的脸唰一下变得通红。
她抿了抿唇,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十分无奈的将菜提溜着拿进她的房间轻轻关上门。她没办法一边听着人为爱鼓掌,一边置若罔闻若无其事的做饭。她甚至都不好意思过去打开冰箱,将菜先放进去。只因厨房离室友的房间更近,而她不想有任何干扰到对方的举动。无论怎样,这种情境下还是不惊动的好。
桔清坐到写字桌前,忍不住又轻声叹了叹气。先前她急于搬出来,找房找得急。而她现在租住的这间房因为是合租,并且是两间房里,面积小的那一间相对而言租金便宜,最主要房子地段不错交通方便,出门就是地铁站。是以,她没怎么犹豫就租了下来。
想着都是女人,彼此尊重友好相处就成。但她也是真没料到会需要面对这样的窘境。说到底,还是她经验不足考虑不周。唉,也罢,她想,或许这就是生活,总有不尽人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