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涵忙问:“娘还有什么法子?”
秦夫人冷笑道:“你就等着瞧吧。”
过一日,秦夫人请来柳夫人一块到福康堂去。
给韩太夫人问了安后,秦夫人便奔正事儿去了,“大老爷给束哥儿择期时,那位大师便明言柳丫头和羡丫头命格最奇,只可同日同时进门,万不可分先后大小,只能平起平坐,不然日后家宅难得安宁。”
柳夫人道:“大师真这般说?”
秦夫人笑道:“这如何撒得谎的。”
柳夫人又问道:“同日就罢了,还要同时?束哥儿又没别的兄弟了的,这让束哥儿如何分得开身去一一迎亲?”
秦夫人道:“可不是。要是为此错过了吉时,更触霉头。”
韩太夫人都不禁点头了。
柳夫人是个没主意,只问道:“那该怎么办?”
秦夫人见是时候了,便将想好的法子说出来,“我听说闽地有一种习俗,但凡家中儿郎不在,娶媳便以公鸡代之也是可行的。”
“公鸡娶妇?”不说柳夫人,就是韩太夫人听了都皱眉。
秦夫人看了眼韩太夫人,后对柳夫人道:“二太太也不必诸多顾虑,这法子既然是我提出的,自然也由我们这房来执这礼就是了。”
柳夫人听都没听完便大声否决道:“这如何使得。凡事还是以长幼之序而论的好。依依为长房儿媳,自当是长嫂,日后更是我们家当家主母,若让人知道她是被只公鸡娶进门儿的,让她拿什么脸面当家作主的。”
韩太夫人面上不悦之色愈发了,秦夫人也被柳夫人这一句柳依依是当家主母的话,刺得不舒坦了。
“那依你说,该如何?”韩太夫人道。
柳夫人想都没想,便道:“只要能进我们家的门儿,就是花家的福分了,那里还敢抱怨到底是什么东西娶的他们家女儿进门儿。”
韩太夫人冷哼道:“那羡丫头脸面又该如何?”
柳夫人理所当然道:“她日后又不用主持中馈,应酬人情往来的,怕什么有脸没脸的?”
韩太夫人冷声道:“你以为羡丫头没了脸面,你就还有皮脸剩下的?你别忘了,羡丫头进的可是你们家的门儿。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日后你能指望的就只有羡丫头了,你还不知道亲近和睦,反倒现在便安心作践起来。那日老无所依了,你才知道后悔。”
柳夫人被骂得不敢抬头,但却敢咕哝着回嘴,“谁会指望她去的。我儿子日后可是明威大将军,依依就是将军府的主母。”
因隔着一个秦夫人,韩太夫人倒是没听得太清楚,就算听清楚了韩太夫人也当没听见,别以为韩太夫人瞧不出来秦夫人的有心使坏。
所在秦夫人听见柳夫人说的话后,险些便冲口而出,下死劲儿啐柳夫人,“好个痴心妄想的下流娘儿们,当我们一家子都是死人了不成?在我面前都敢这样了,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算计我们家的。”
秦夫人忙捂嘴,暗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必同她一般见识的。”
想罢,秦夫人稳住了气息,这才又道:“那依老太太说,该如何才好?”
韩太夫人思忖了半晌,也没个两全的办法,只得道:“此事改日再说。”
可让韩太夫人没想的是,这里还没个定论,府里便有人传了,都说二房要拿公鸡娶妇,不把花羡鱼当正经儿媳妇来待了。
韩太夫人听说后气得不轻,着实下狠手打杀了几个,这才没传得沸沸扬扬的。
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韩束听说后道:“婶子通情达理,我们长房也不能有失公允。既然公鸡迎娶了羡鱼妹妹,回头得让公鸡与柳妹妹洞房,这才公平。”
这次韩太夫人倒是放任了,府里多少人传说,今后柳依依只能和公鸡同房了的。
柳依依气得直问柳夫人,“公鸡娶妇,这到底是谁出的馊主意?”
☆、第十五回公鸡娶妇是非多,花羡鱼巧保嫁妆(二)
柳夫人也是没想到,原先大好之局会变成这般进退维谷的形景,道:“这法子自然是大太太他们想来的。可谁不说这法子好的。要不是好歹让我听见了,被公鸡迎亲的就是你了。要是这样,以后你还能有什么脸面的?再要当家时,那起子小人还如何能服你的。”
柳依依道:“那也不能让我同一只公鸡洞房的呀。”
柳夫人却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的,不过是一闭眼一睁眼,大天亮了就过去的事儿。花羡鱼还能把束哥儿困在她屋里一辈子不成。就算她花羡鱼敢的,大老爷和大太太那里就头一个不答应。那时候不用你着急,大老爷和大太太就比谁都急的。”
柳夫人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的,无论如何都要先保住面子,里子以后再慢慢找回来。
“但愿是如此吧。”柳依依长叹一气道。
柳依依说是那般说的,但一想到要同一只公鸡拜堂成亲,她愈发不能同意的。
以柳依依的算计,虽说不能当日洞房花烛,但只要以后和韩束情投意合,夜夜皆是洞房花烛时。
所以关键还在韩束身上。
就在柳氏姑侄商议着如何两害相较取其轻时,府里来了两个裕郡王府的女人。
只因本省总督诰命亡故,秦夫人亲去打祭了,韩太夫人只得把人叫来跟前说话。
这两个女人来时是喜气洋洋的,走时也未减半分。
只是在那两个女人走后,韩太夫人便往拦风居去了。
自从花家出那件事儿后,便整日关门闭户的,比往日萧条了不少,却也比别处省事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