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2 / 2)

于是韩束忙道:“可不就是我糊涂了。那羡鱼妹妹呢?是我谁?”

韩束就听花羡鱼很是理所当然道:“我自然是束哥哥的长房正室了。”

稍顿了片刻,花羡鱼又道:“若不是我死皮赖脸的,也不能和束哥哥有这样的名分。强求来的,终究是不能是我的。”

听到此处,韩束再不敢贸然出声,只得小心地顺着花羡鱼的话往下说,“怎么终究就不是羡鱼妹妹了的?”

花 羡鱼又惶惶不安了起来,道:“我也是才明白,原来大太太根本就不可能让林蕊初为束哥哥的二房正室,给二房得这样的好处。可我那时却身怀有孕,没道理休了 我,所以大老爷和大太太先对我娘家过河拆桥,将一概贩私盐的罪名都推到了我娘家头上,让我孤立无援;再传言说柳依依是再不能有孩子了,不配再为束哥哥正 室,正好休离了,给林蕊初腾出个空来好进门。这才逼得柳依依对我下手了,害我死于血山崩。这般一来,柳依依便担了害死我的罪名,林蕊初也能名正言顺地做束 哥哥的长房正室,大老爷和大太太手上是再干净不过了。”

虽然同所知的大不同,可就连韩束自己都不明白,仿若花羡鱼所说他亲身经历过了一般,心中涌出多少哀伤来,无由来的失而复得之感,让韩束搂着花羡鱼的手禁不住一再用力。

“那这回呢?”韩束又问道。

这时的花羡鱼就像魂魄慢慢回归了,口中喃喃道:“这回……这回……我和柳依依换了个位置。我成了二奶奶,柳依依成了……大奶奶……”

说到这,花羡鱼再没往下说,抬起头望着韩束,脸上的泪珠越发收不住了,“束哥哥,你可信我说的?”

韩束哽咽道:“我信。常听人说前世今生的话,想来这定是我和羡鱼妹妹的前世。”

闻言,花羡鱼就觉一窒,少时又忽然大声大哭了起来,“束哥哥,束哥哥……”

韩束抱着花羡鱼一声一声地答应着。

直到花羡鱼苦累了,在韩束怀中睡去。

韩束抱起花羡鱼往床上安置去,看着花羡鱼眼睫上小小的泪珠,韩束轻轻吻去,道:“这回……这回大太太想挑唆着妹妹去害大奶奶了,可让大太太没想到的是妹妹没听她的,且还在这关头得了身孕,而大老爷又突然而亡,逼得大太太不得不自己动手害了大奶奶。”

罢了,韩束默了一会子,又道:“这个家是再呆不得了。”

说着,韩束又给花羡鱼掖了掖被角,起身往外,出了澜庭阁便去了韩老太爷如今所住的道心院。

柳依依的后事,秦夫人以儿媳没有越过公公去的道理,且韩悼滑才去,不好再大张旗鼓,最后柳依依不过在府里停灵到二七,便出殡了。

如今韩束是两重热孝在身,每日皆携同花羡鱼一道去给韩老太爷和韩太夫人晨昏定省。

这日正是八月二十二日,韩束和花羡鱼还是先道心院给韩老太爷问安,罢了韩老太爷却忽然说要随他们去福康堂。

但韩老太爷和花羡鱼、韩束到福康堂时,不但秦夫人和林蕊初在,就连久病多日的宁氏带着女儿韩诗也在。

就听秦夫人在里头道:“我这身子是越发不中用了,若不是蕊初在旁帮衬着,大奶奶的身后事还不知会闹出多少笑话来。”

完了,就听林蕊初道:“我可不敢居功。我年纪轻轻的,那里直到这么些事儿,还不是姨妈在旁指点的,我不过是按姨妈说的做罢了,一点都不费心。凭谁来都能的。”

那里秦夫人又道:“我只是说了个大概的章程,可你连上香添油,挂幔烧纸的数目和人手都安排得齐齐整整,可见你是个仔细好学的。”

就在这时,韩老太爷领着韩束和花羡鱼进来。

屋里的人齐起身作礼。

待韩老太爷和韩太夫人落座了,其余人这才依次坐下。

韩老太爷扫看了屋里的人,道:“正好都在,不相干的暂且出去,我有些家务要细数。”

这话,韩老太爷虽向大伙说的,可看的却是林蕊初。

让林蕊初一阵讪然,忙起身告辞,却被秦夫人留住了。

就听秦夫人道:“难得老太爷也在,我也有一事要说,待我说完,蕊初也算不得是不相干的外人了。”

这时林蕊初怯生生地偷觑了韩束一眼,娇羞满面地唤道:“姨妈莫要再取笑蕊初了。”

秦夫人拉着林蕊初的轻拍了拍,“你大可安心,都有我呢。”

说 着秦夫人起身,向韩老太爷和韩太夫人又蹲了一礼,这才道:“老太爷和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大老爷如今说去就去了,可大老爷在世时,无一日不盼着长房能后继有 人的。没想大奶奶也是个无福的,也去了。我也知道束哥儿是个好的,定会洁身自爱为大老爷守制三年。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束哥儿尽早让大老爷在天之 灵知晓长房后继有人了,那才是至孝。”

说罢,秦夫人把林蕊初牵了来,“人我也瞧好了,蕊初是我外甥女,再知根知底不过了的。趁着束哥儿还在热孝,我倒是有心将他们两人的事给办了。不然就得等三年,没得耽误了蕊初了。只是要委屈蕊初了,不能大办了。”

林蕊初羞得满面通红,口内直说不依的话。

一旁的宁氏来回看林蕊初和韩束,林蕊初的做派,她极是瞧不上,故而轻轻冷哼了一声,往花羡鱼处靠了靠,悄声道:“我道她怎么这时候来我们敬爱了,原来是一早便有这打算了。还是大家的小姐呢,没见过这么上赶着的。”

说是悄声,可又不是离远了的,秦夫人和林蕊初就听到了三言两语。

只是一时半会的,秦夫人也不好发作,只得拿眼睛瞪花羡鱼和宁氏。

林蕊初那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此时她恨不得扭头就走,可心里又盼着韩束能给她做主,故而拿眼直望着韩束。

然,韩束却眼观鼻,鼻观心,全然不闻不见的样子,让林蕊初越发尴尬了。

因着韩悼滑的事,韩太夫人近来的精神越发不好,这会子听秦夫人说的,韩太夫人倒觉着十分是道理。

不管是谁,尽早给长房延下子嗣才是要紧的,所以韩太夫人没有不答应,只是如今韩老太爷在家,她不好当先表态罢了。

这时就听韩老太爷道:“老大家的,休要坏了你外甥女的名声。”

将军府里,花羡鱼和宁氏是个什么态度都不要紧,但若是韩老太爷发话了,便是不能再改了的。

所以听韩老太爷这么一说,秦夫人和林蕊初的心就悬了起来。

韩老太爷看了众人一眼道:“前番我倒有去信给你们大老爷的襟兄。”在座的都知道这是在说林怡然了。

而林蕊初一听韩老太爷提起她父亲,面上越发不好看了,只因她知道家里是不能答应她做韩束填房的,有辱门楣,所以她和秦夫人便商议着要先斩后奏。

韩老太爷接着道:“林家说了,已给林姑娘说一门亲事,待林姑娘她魏家表妹和裕郡王长子完婚后,林家便来接林姑娘家去待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