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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要上天 绝歌 3509 字 3天前

南疆告急,羽青鸾抽不开身,当即把裴曦派回去。

第257章

南疆位于大凤朝的正南方, 怀城、郁城位于东南方向,乔世侯占据的封地居中靠北,三方处于三角位置上, 且相互间都隔有诸多封地。

乔世侯与南疆之间的那些封地,在羽飞凤亲征南疆时, 遭遇亲随军及混在亲随军中的众公侯府们掳掠,遭到极大破坏。

这些封地处在通往南疆的要道上, 往来的商队以及经过这些封地去投奔南疆的人极多,再加上天下大乱, 许多人流离失所, 游匪、野甲人四起。这些地方的封地主势微,又有商道可劫,便成了游匪、野甲人的首选之地。

不少游匪聚集成势,占据山头修起了寨子。

封地主们让流匪、野甲人闹得焦头烂额, 守着繁荣的商道,日子却过得愈发艰难。

他们想找人投靠, 天下能够有实力争得天子大位的, 数来数去就那么几家, 他们跟这几家都不靠。周边的邻居跟自己一样穷,连点矛盾纠纷都没有,就怕起了冲突打起仗来把看家的这点人赔进去, 叫野甲人、流匪们把自己的侯府洗劫了。

大家都指望着从过往的商队里捞点油水过活, 还不敢下手太狠, 怕惹来南疆骑兵。

他们想过投奔南疆, 可在南疆王麾下效力的那些都是各地公侯贵族、亲随军门郎将、武侯中出类拔粹之人,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去了,比不过早就投奔过去的那些。

……

乔世侯一直紧盯南疆动向,他在羽青鸾带走五万军去收拢武侯联盟时,便知道该出手了。如果让羽青鸾收下武侯联盟,下一个打的就是他。十万玄甲军的战斗力已经令天下闻之胆寒,要是再加上武侯联盟的二十多万大军、虔公府、巨木城的数万精锐,南疆王平定天下登上天子宝座之位指日可待。

他第一步是让安插在鸾城的眼线探子先行搅乱鸾城。承泰天子的太庶是个颇有眼力才能的能人,但他的嫡长子管役虽有才干,却坚持大凤原来的礼法制度,并不认可女郎能继承大统。探子暗中怂恿引导管役另行拥立某个庶皇子,想办法搅浑南疆朝堂,好寻机会除掉将羽青鸾的世女,最好将她的三个孩子一起夭折,断她后嗣。储位不稳,则南疆不稳,必然扰乱她出兵。

第二步则是挥师南下,趁机攻打南疆。他在发兵南疆的途中顺便收拢沿途的封地。那些人的日子过得艰难,没有抵抗之力,再给些钱粮便收买了,甚至有些人直接招揽到了麾下。大军过境时,顺便把沿途山寨中的流匪野甲人也招揽过来扩充人手。

南疆要的是精兵猛将,贵在精,而不在多,他则不同,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这些人嗜财如命,南疆富庶,让他们过去劫掠都能给南疆造成极大的损失。他正面牵制南疆大军,这些流匪野甲人则四处作乱,相互配合。

……

流匪、野甲人中有实力强大的曾经打过南疆的主意,想像劫掠各封地那样去洗劫南疆。

然而,南疆在必经之路上设下重重关卡,严查极严,且囤积重兵把守,无法硬闯。

他们试过从没人的地方翻山越岭进入南疆,派出去的人再没回来。后来,又有流匪头目带着亲信混在流民中进入南疆,前去打听消息。

他们顺利通过关卡,去到南疆当时专程用来接收流民的花丘城,那里除了玄甲军、往来的商队就是投奔过去的各路人手,里面混有极多的探子眼线,但都被玄甲军牢牢看守着,丝毫没有作乱的机会。

流匪头目等人,被安置在流民安置大营中,只能按照他们的规矩,去到招工处找活计干,进入作坊干工。有人雇佣聘请,或者是有亲眷出来担保,他们才能获取到身契,离开流民安置大营。

作坊,有专程的作坊区域,街头巷尾人多的地方都设有武部治安岗,派有两名武部的人站岗放哨,路上还有武部的人成队地来回巡逻。如果发生什么事,喊一嗓子,或者是拔腿就能找到武部的人。如果巡逻队解决不了的,武部在各城还有衙门,驻扎有从几千到几百不等的驻军,这些拿来守城都绰绰有余。

路上,有其他混进南疆的眼线探子意图逃跑,作坊管事大喊一嗓子,派了两个战奴去追。这边一追,立时惊动前面的武部巡逻队,一队人分两头堵截,很快便把逃跑的那几人抓住,其中一个意图翻墙逃走,被一个武部巡逻队员用随身携单的轻弩一箭射下墙头,当场没了命。

流匪头目只能带着几下亲信手下老老实实去到作坊再找机会。

作坊有安保,他们自己不养战奴,而是聘请曦公的安保作坊里的战奴,管得跟流民大营差不多森严。他们在作坊里干工,有专程的干活区域和休息区域,活动受限制和看管,但不限制进出作坊。

他们想要离开作坊,只要不是干工时间,随时可以出去,但是……出去了还得回来,而且弄不好会被武部的人押回来。

安保巡逻队时刻都在巡逻,查户籍和身契,特别是晚上,大家都回家后,街上行人稀少,巡逻队见人就查。

刚进入南疆的人没有户籍,只有干活受雇佣的身契。他们的身契被押在作坊,白天不太用得上,但到住客栈旅舍,或者是到夜里的时候,没有身契寸步难行。如果有谁要出去办差,作坊会给办一个临时身契,以供应付盘查和住宿。

头目想过找一户与邻里不怎么往来且又偏僻的人家,把人解决后冒名顶替住进去,可没等他找到符合要求的人家,便发现每片坊区都有专程清查人口的人,他们定期及不定期地带着武部的人过来清查。如果查到有可疑之人,立即拿下严查。

头目又寻了一个机会,派出两个手下赶在天黑前离开城区,往周围的山野地里去,避开武部后再行打探情况,再然后,那两个手下再也没有回来。

头目再次派出手下,依然……没有回来。

他们在作坊里干活,有吃有喝有工钱拿,但这不能做,那不能看,看到漂亮的女郎不仅不敢直接掳走,若是有冒犯的地方,很有可能被武部的人抓到岗卫室让他们背南疆法规,要是动上手脚,被罚去干上十天半月苦工都是轻的。他们想离开南疆,想回去,来时容易回时难呐,没有正当的理由,没有人担保,回不去,防探子、防奸细。

头目带着余下的三个手下,在作坊里干了三年活,终于可以将身契换成南疆户籍。他们有了南疆户籍,不再需要别人替他们担保,自己就能够以跑买卖的名义,离开南疆,回去。

他们拿到身契去办户籍时,发现竟然有土地可以领,按人头,每个人十亩地,只需要按照南疆律令交税,土地便一直都是自己的,还可以传给子子孙孙。

村里多野兽,为了方便防身,还准许他们备配铁剑、铁矛等比铜器还好使的铁制武器。

他们好不容易熬到有户籍,可以用接纳亲友等名义把寨子里的兄弟们接应进来,到时候大家一起行事,方便,还能买铁器增加战斗力。

于是,他们办了户籍,领了土地,去到村里。

村里有村长,担任村长的是曦公战奴中出来的百奴长。这些百奴长个个能征擅战能文能武,比起百夫长,只是差了个出身,甚至许多百夫长不识字,而这些百奴长,文能识字算数管理村子,武能训练村民排兵布阵。头目自己一身本事,却连个村长都打不过。

村子里只有几十户人家,三百多人,聚居在一起,修建有一人高的院墙,墙上墙下种满有毒的荆棘,人要是掉进荆棘丛中,能被刺扎到浑身发麻。村子里有哨岗,修得高,望得远,还有大锣,一旦有事,放哨的人敲锣大喊,那锣声传出去,在田地、山上干活的人都能听见,村民们能从四面八方往回赶。

他们要是见到衣衫褴褛、拿骨制武器,特别像翻山越岭潜入南疆的,全村老少齐出动,进行围追堵截,说是正常投奔南疆的人都会从官道过来,只有奸细、探子才会翻山越岭偷偷摸摸地潜入。

村民们饱经战乱,特别珍惜好日子,抓到翻山偷潜过来的,先打得半死,再送去武部或刑部衙门。如果确定抓到的是探子或奸细,武部和刑部还给他们发奖状和奖章,要是抓到的探子眼线身份地位高,还会有钱财上的奖励,甚至村长很可能因此立大功升官。

头目在村子里的那些日子,每天天刚亮就得起床操练,吃完早饭就要下地干活。他是世代披甲人出身,从来不干种地的活计,可村长看他是新来的,成天蹲在他家盯着他种庄稼,唯恐他的庄稼种不好,影响考评。

自己种庄稼,自己做饭,他们几个不会烧饭,被全村的人笑话!

头目在村子里住了几天,受不了,以出去做买卖的名义,带着人离开南疆,回山寨去了。

这辈子,他都不想再去南疆。

他不在山寨的这三年里,山寨壮大许多,好在大当家是自己的亲大哥,自己的位置还在,终于又过上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日子。可他的好日子没过上半个月,乔世侯的大军来了,扎营在山脚下,派人到山寨来招揽他们去劫掠南疆。

山寨虽然已经壮大到成为方圆百里最大的寨子,可也只有一两千人,面对乔世侯的十几万大军,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