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个男人——姬子涯——正面色阴沉地自外屋行至我的面前,令我转眼间血流上涌。
“朋友妻,不可欺啊……”这时,我似乎听闻慕容有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随后就轻巧地将我一推——推进了姬子涯的怀中,“喏,‘物归原主’了。”
被男子动作流畅地推到了姬子涯的胸前,我却分毫动弹不得,唯有僵着浑身上下,任由后来之人将我扶在身前。
我不敢抬头去看姬子涯的脸,更顾不上再多看慕容有心一眼——待我总算猛然惊醒之时,后者业已走得没影了。
“皇上今夜……打扮得可真是惊艳。”片刻后,耳边传来了姬子涯冰冷的嗓音,直叫我从头凉到了脚底,“是准备和谁春风一度吗?”
话音未落,他已然扶直了我发软的身躯,好整以暇地抽出一只手来,抬起了我的下巴,逼得我同他对视。
我微微颤抖着,凝视着他寒意丛生的眼眸,竟没有眼泪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你杀了我吧……”
他倏尔美目一眯。
“既然你已看透了我想做的事……就不该再留我性命……”
男子手中的力道遽然加大,却未有令我感受到明显的疼痛。
“姬子涯,杀了我,那张龙椅,这座江山,就都是你的。”
从此,我便再也不用忍受失去至亲的伤痛,再也不用看着一条又一条无辜的生命,在我眼前陨落。
“动手吧……”
说着,我不徐不疾地闭上了双眼,试着视死如归。
可我全然未尝料想,下一刻迎接我的,不是极致的绝命之痛,而是猛一阵天旋地转。
“啊——”被冷不防拦腰抱起的我登时睁开了眼,刚情不自禁地失声惊叫完,背脊就因磕碰到床榻而感受到了一股钻心的疼。
不过,我并没那闲工夫去揉一揉我那被磕疼的后背——只缘视野重新恢复稳定之际,映入眼帘的已是姬子涯近在咫尺的脸庞。
“我,杀你?我,要皇位?要江山?”我不理解,为何本该将我一掌击毙的姬子涯,此刻会死死地压着我的身子,用一种近乎吃人的眼神注视着我,“姬云梨,你究竟有没有心?”
更叫我全然摸不着头脑的是,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用一种类似痛心疾首的口吻。
他……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皇叔内心已吐血三升。
不过皇叔啊,这个真的不能都怪你家丫头啊……
☆、一夜惊情
说实话,决意孤注一掷之前,我不是没有设想过失败的后果——轻则被姬子涯永远地幽禁,终生受到非人的折磨,重则当场毙命,且名节不保。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像此刻这般,被姬子涯面沉如水地压在龙榻之上——质问着一句叫人抓不着头绪的话。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是以,我一头雾水地注视着男子那近在咫尺的容颜,微微发着抖,启唇如实作答。
“是啊……你听不懂……因为在我面前,你从来就没有心……”姬子涯忽然自嘲地笑了笑,笑得我莫名头皮发麻。
不……确切而言,不是头皮发麻,是脑袋犯晕来着……而且,浑身都软绵绵的、热乎乎的,难受得很。
是以,体内渐渐如有火烧的我,下意识地往姬子涯的身上蹭了蹭——他的身子分明是暖的,可主动触碰的我却感觉他凉凉的,仿佛能够神奇地缓解我的不适感。
“唔……”于是,我一边身不由己地磨蹭着,一边还不受控制地嘤咛出声。
好奇怪……我这是……怎么了?
随即察觉到个中古怪,我双目迷离地凝视着姬子涯的脸,目睹他忽而神色一改。
“你点了什么?”他冷不防蹙眉问我。
“唔……什么什么?”业已有几分神志不清的我心不在焉地答着,一门心思所期望的,就只是能有什么东西来浇灭我身体里的那股子邪火。
姬子涯闻言面色不霁地爬起身来,他一骨碌下床,在屋子里四下寻觅起来——不一会儿,他就顺利发现了我先前亲手点上的香料。
“谁给你的?”他冷冰冰地回过身来发问,“舒妃?”
“……”听他一下子就猜中了答案,我唯有抿着唇不予置评。
“哼……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护着她。”然而,他却自顾自地认定了他的猜想,才方冷声说罢,他就拿起那只燃着香料的小香炉,抬脚往屋外走。
等到他两手空空地回到屋里时,我的身体已经越发不对劲了。
“唔……难受……”我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情不自禁地用手扯开了自个儿的衣裳,好像如此一来,我便能舒坦一些。
只是,这么扯着、拽着,我本就极不端庄的衣着很快就成了“衣不蔽体”。
这时,一只大掌突然抓住了我不安分的小手——我拧着眉毛定睛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姬子涯晦暗不明的容颜。
“别脱了。”他沉着脸对我这般说道,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儿喑哑。
“唔……我热……”
“谁让你这么傻?那舒妃说什么,你都信。”
我忽然觉得有点儿委屈——不是因为被姬子涯说了句“傻”,而是因为眼下我这么不好受,身子热得都快要炸开了,他却不让我脱去这黏糊糊的衣衫。
唔……等等……我……我在想什么?我怎么会想着要在这个男子——这个被我视为仇敌的男子面前,宽衣解带?
遽然惊醒的我睁大了双眼,干瞪着姬子涯微微敛起的双眉,却在须臾过后就输给了身体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