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赵青俊俏的脸上漾过一丝讥诮的笑,“那我可不能再留你了!”
赵青虽然只有十六岁,可是生在那样复杂的家庭,怎么会纯真无邪?
他只不过在慧雅面前手足无措罢了!
赵青凤眼如水,扫过叶瑾和付春恒,声音平淡:“人犯证据确凿,负隅顽抗,还不用刑?”
叶瑾和付春恒当下拖着竹杖走了过去。
蔡玉成上前摁住了拼命挣扎的宋苦斋,仵作刘秀中把汗巾团成一团塞到了宋苦斋嘴里。
随着一声声竹杖敲在人体上发出的沉闷声音,宋苦斋的挣扎愈来愈微弱,终于一动不动瘫软在地上。
刘秀中检查过后,起身看向赵青:“大人,已经没了气息。”
赵青看向身后的屏风:“穆十二,完成没有?”
屏风后传来穆远洋犹带兴奋的声音:“只差几句话了!”
没过多久,穆远洋就捧着几页纸洋洋得意地走了出来,递给赵青道:“阿青,你看看怎么样,是不是文采斐然冠绝古今?”
赵青细细看了一遍,觉得作为供词,辞藻实在是过于华丽了些,却懒得吐槽。
他抽出最后一页,把穆远洋模仿的宋苦斋的花押和以前搜集到的宋苦斋的花押对照了一番,觉得一般无二了,这才点了点头,把供词最后一页抽出交给了付春恒。
付春恒和许家英配合默契,他接了供词,许家英马上拿了墨盒子走了过去。
付春恒蹲下身子,拿起宋苦斋的右手大拇指,在许家英手里的墨盒子里蘸了蘸,用力在供词上摁了下去。
丁小四披着油布雨披快步走了过来,把雨披扔在一边架子上,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朱玉莲自缢了!”
赵青拿着已经签了花押和拇指押的供词,沉声道:“案件了结了。”证据、供词、花押和拇指押俱全,这个案子谁也翻不了了。
闻言外堂里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俱现出轻松的神情。
正在这时,守在外面的丁小五跑了进来:“禀大人,知县大人带着一群人来了!”
赵青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起身道:“我去迎接白大人!”
白吉光皱着眉头大步走了过来。
如今朝廷之中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赵青天生属于定远侯一派,宋苦斋则是毛太师的亲信,如今定远侯一派和毛太师一派对上,他作为小小的永平知县,夹在其中实在是无所适从,连选择都不用做了,估计两派谁也不会在乎他这个小卒子。
他的亲信紧跟着他为他打着伞,自己的身上被雨给淋透了。
一群穿着黑色油布斗篷的陌生人紧紧跟着白吉光大步走了过来。
快到外堂台阶的时候,他们一抬头,就看到了立在廊下迎接的赵青。
屋檐下挂着几盏气死风灯,在风雨中摇晃着,散发着清幽的光,映在赵青俊俏的脸上,却平添了几分冷森。
他脸上带着轻松适意的笑,洒然拱了拱手:“见过白大人!”
而赵青的视线则越过白吉光,落在了白吉光身后的黑衣人身上,微微一笑,道:“毛二爷,你来晚了!”
那人伸手去掉头上的兜帽,面无表情看着赵青。他大约二十四五年纪,目若寒星鼻梁挺直,棱角分明的唇紧紧抿着,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
他越过白吉光,缓缓走上台阶,立在那里看着瘫在地上的宋苦斋,伸出白皙的手向上扬了扬。
一个黑衣人快步上来,蹲身在宋苦斋身上检查了一番,起身道:“禀二爷,宋管家已经死了。”
毛宇震闻言也不多话,直接向赵青和白吉光揖了一揖:“告辞!”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抬腿匆匆走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泠泠的,似乎带着玉碎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