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进入腊月,快要过年了,不少南北行商为了赶在腊月运河冰冻期前赶到京城,把从南方贩的丝绸或者干鲜海产等物送入东京,或者从东京贩了货物回来,都加快了日期,因此运河之上船只熙熙攘攘往来不绝,而永平县作为运河上的重要码头,也着实繁忙,不过却也收取了不少税金。
这日中午赵青正在处理政务,便有位老人前来击鼓喊冤,声称自己的儿子被儿媳妇张氏和船家乔大福给合伙害死了。
赵青问询之后,得知这位老人姓韩,就住在运河码头附近的韩营。韩老伯的儿子韩大郎从松江贩了一船好布,在永平县把货全给卖了,和船家说好今日寅时出发,再去东京进一批瓷器运到永平县屯着,待过了年再去南方发卖。
结果明明他儿子天还不亮就带着银子去码头了,可是到了早上,提前约好的船家乔大福却跑到韩营他家,问为何寅时早就过了,韩大郎怎么还没来。
全家人赶紧去找,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韩大郎人了,就连韩大郎随身带的五百两银子也不见影踪。
韩老伯口口声声是儿媳妇张氏和船家勾结,把自己儿子韩大郎给害死了。
赵青接了案子,细细询问了韩老伯之后,便命叶瑾带人去把韩大郎娘子张氏给带过来,又吩咐付春恒带人去把船家乔大福带过来,两人分别看押。
忙完这些,赵青翻开税吏交上来的文书,正要批示,丁小五过来传话:“大人,夫人请您回去用午饭呢!”
赵青闻言,把手中的笔放在了笔托上,起身洗了手,回后堂换了家常锦袍,便带着丁小五往后堂而去。
慧雅认为自己把小严氏气得够呛,心情很好,便和李妈妈一起在厨房里忙了半日,做了赵青喜欢的家常食物扁食。
李妈妈和面,慧雅盘馅,最后包了六十个羊肉大葱馅扁食,又包了六十个韭菜鸡蛋馅扁食,取六六大顺之意。
包好扁食,慧雅吩咐丁小五去请赵青回来,让李妈妈负责煮扁食,自己回了上房,用香胰子彻彻底底洗了手,又拿了蜡梅香脂认真地搓了手,重新梳了头,又换了衣服,这才出来迎接赵青。
赵青一进堂屋,慧雅便从东暗间卧室走了出来,笑盈盈屈膝行礼:“见过大人!”
也不待赵青搀扶,她直起身子,大眼睛里满是笑意:“大人辛苦了!”
赵青垂下眼帘含笑道:“慧雅,你又淘气了!”
他握住慧雅的手,两人一起在罗汉床上并排坐了下来。
慧雅单手支颐倚在小炕桌上:“阿青,怎么办呢?我可不想与小严氏一起进京,路上要好几天呢,到时候我和她一定会相看两相厌的!”
赵青想了想,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慧雅闻言大喜,大眼睛宝光璀璨满是期待看着赵青:“阿青,快说说呗!”
赵青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我上午刚接了个案子……”
慧雅眼睛发亮:“咱们可以……以你接了案子为理由晚两日出发……”
“而你要侍候我的起居,”赵青闲闲道,“等闲不能离开!”
慧雅大笑:“这下子我们就不用陪着小严氏进京了!”
赵青凤眼中漾起笑意。
慧雅开心极了,情不自禁扑进了赵青怀中:“阿青,你真聪明!”
其实慧雅的称赞是很浮面的,可是赵青就是觉得很受用,心里暖暖的,浑身轻飘飘的,他揽着慧雅的腰肢,在慧雅唇上轻吻了一下,正要深入,锦帘外忽然传来李妈妈的轻咳声。
慧雅忙推开了赵青,起身立在罗汉床边理了理衣裙。
赵青也有些不好意思,为了掩饰,拿起茶盏饮了一口。
李妈妈的声音很快便锦帘外传了过来:“大人,夫人,现在摆饭么?”
慧雅理罢衣裙,清了清喉咙,开口道:“现在就摆饭吧!”
一时用罢午饭,慧雅命小梅送上来一壶清茶,吩咐侍候的人自去用饭休息,不叫不要过来,而她与赵青靠着软枕相对饮茶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