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逍把爆米花抛进自己嘴里,问:“方大海是你爸爸?”
方已说:“六岁前记忆少,但我还记得爸爸的样子。”
她记得方志钊的样子,英俊倜傥,换做现在这个时代,也能迷倒许多少女,方已的长相随母,小时候想母亲时,她就悄悄照镜子,对着自己喊妈妈,但她从不去想父亲,父亲只给过她六年,那六年她的记忆未成熟,记不得几件事,也回味不出父爱的滋味,只记得父亲欠下巨债,走时毫不犹豫,此后再未出现在方已的生命中,方已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她再如何不记得,却始终能记得父亲的模样。
方已太沉默,周逍有些不习惯,回程的路上想法设法逗她,方已始终无动于衷。回到家,周逍在院中的草垛上放上八只蛋,放完后回到楼上问方已:“你今天有没有喂鸡?”
方已在刷牙,恹恹的说:“没有。”
周逍说:“去喂。”
方已漱口:“呃……弃……”
她居然连喂鸡的兴致都没有,刷完牙就进卧室睡觉,无论周逍怎么喊,她都没有回应。
周逍在隔壁次卧敲墙壁:“小方,知道张廉为什么叫火箭吗?”
方已不吭声,周逍靠着墙壁说:“因为他常年长痔疮,一旦发作,屁股像着火,一跃半米高。”
方已还是不说话,周逍说:“你那瓶大蒜我送给了钟点工。”
第二天降温,阳光依旧灿烂,方已懒洋洋起床,一看时间竟然七点不到,她打着哈欠去厨房抓了点米,又闭着眼睛趴阳台上给老母鸡抛食,没多久听见“哎哟”一声,方已睁眼一看,周逍的钟点工正拿着除草器站在院中,方已同她打招呼,问:“阿姨,我做的醋大蒜好吃吗?”
钟点工说:“哦,原来那瓶大蒜是你的呀,好吃,可好吃了,周先生太浪费,居然给扔了,幸好被我捡起来。”
方已眯眼:“他扔了?哼。”突然看到草垛里有东西,方已仔细看,瞪大眼兴奋道:“阿姨,我的老母鸡又下蛋了!”
钟点工走近老母鸡:“是吗,我看看,咦?”她一脸惊悚,“八……八只?天哪,见鬼了!”
周逍起床的时候,方已正在吃炖蛋,见他出来,方已眯眼打量,心头哼了哼,周逍走近,二话不说就要抢她的勺,方已抱着碗躲开,周逍突然指着她的眼睛:“你昨天偷看我洗澡?”
方已瞪他:“你瞎说什么!”
“你长针眼!”
方已放下碗冲进洗手间照镜子,瞬间发出尖叫,周逍享受地吃着炖蛋,靠在洗手间门口说:“说吧,你偷看我多久?”
难怪她起床时觉得眼睛有点不舒服,刚才也没仔细照镜子,原来眼底发肿,眼睛好像变成斗鸡眼,周逍笑她:“这叫麦粒肿,不是斗鸡眼。”他回到楼下,从新扫帚上拔下两根鬃毛,洗干净消毒,说,“待会儿我就从你的泪腺里穿进去,不用怕,通一通马上好。”
方已爱惜生命,紧张道:“你确定没问题,你是不是趁机报复我?”
周逍冷笑:“是!”
方已仍旧害怕,盯着那根长长的鬃毛:“有科学依据吗?”
周逍举起鬃毛,抬起她的下巴,命令道:“我来了,你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