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卧床不起的人,不过是因为那天火势起来之后,一时慌乱摔倒了,断了腿而已,可是她不说,又有谁知道呢?
凤子轩依然坚持道:“父皇,打翻油灯想来也不是故意为之,总之儿臣并没有命那几个人杀人放火,他们只是去吓唬人的,儿臣自知自己行为荒唐幼稚,还请父皇责罚!”
皇上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凤之墨缓缓地道:“哎呀,轩王,您这么大的人了,又是亲王之尊,怎么能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呢?实在是有失体统,有失体统啊!这要传扬出去,天下人可不会说轩王你不懂分寸,而要怪皇上纵子行凶,管教不严了,你这不是在损毁皇上的颜面么?”
皇上皱了皱眉头,原本准备随意惩处一下,就不了了之的,但是凤之墨这话却提醒了他。
现在此事闹得满城风雨,若是他处罚的轻了,那百姓怎么看他?
自然是说他袒护凤子轩,那他一贯以来的公正严明,大公无私的形象,可不就毁于一旦了?
上次凤子轩悔婚一事就已经让他颜面尽失了,若是再次放纵,那些御史大夫恐怕就要上折子,口诛笔伐了!
皇帝做事也是不可以随心所欲的,谁让西凤的太祖皇帝就定下规矩,御史大夫有监察之职,无论是天子还是大臣,若是犯了什么错,他们可是不会因为害怕皇权就闭嘴的!
皇上思忖良久,还是道:“晋王所言有理,凤子轩如此胡作非为,决不能姑息,酌令其降爵为郡王,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月,以观后效!”
凤子轩一听,当场就跌坐在地上,脸色颓唐,罚俸倒没什么,但是降爵和闭门思过,对他而言可就是太严重的惩罚了。
他和凤子璜对抗至今,一直都略胜一筹,但是如今他是郡王,可就低了一等,加之闭门思过,他在朝中的势力恐怕会被凤子璜趁机打压下去。
情势对他,相当严峻,凤子轩如何能不担忧呢?
凤子璜倒是得意极了,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不过看在皇帝正怒火中烧的份儿上,他还是低着头,道:“请父皇息怒,轩弟想必已经知错了,绝不会再犯!”
皇上看了一眼凤子璜,紧紧抿着唇,瞪了他一眼,这个儿子也是个不省心的,这事情若不是他推波助澜,他也不必如此重罚凤子轩。
凤之墨道:“皇上,所谓赏罚分明,既然已经责罚了轩王……对谷小姐,当如何处置?”
皇上想了想,道:“千诺受了委屈和惊吓,既然公主府如此不安全,那就赏赐府兵三百去为你看家护院吧,令赏赐黄金五百两,锦缎二百匹,东珠十颗!”
谷千诺听了,却并没有多高兴,赏赐府兵二百,那不就等于让皇上安排了三百个眼睛在她的身边?
这要是皇上想要她的命,她岂不是随时都要人头落地?
谷千诺想了想,才为难地道:“陛下,不是臣女不识好歹,只是……三百个府兵,臣女养不起啊!”
皇帝眉头一皱,问道:“公主府连三百个人都养不起?你是在跟朕开玩笑么?”
“臣女不敢,只是……皇上有所不知,父亲已经带着继夫人杨氏去了城南别院,带走了府库里几乎所有的家当,公主府如今是一贫如洗,臣女实在是养不起多余的人!”
谷千诺一脸苦涩的神情,惹得皇上哭笑不得。
“谷允承竟然敢如此对你?朕不是交代过他,要善待于你吗?那你为何不跟着去城南别院?”皇上问。
谷千诺道:“公主府到底是我母亲留下来的,臣女舍不得让它空置着,再说臣女素来不被父亲所喜,经过上次的事儿,父亲对臣女更是不满,臣女不想惹父亲嫌,即便日子过得清苦一些,也无妨!”
“哼,谷小姐倒是会恶人先告状,本王听闻,是你主动将父亲和继母赶出公主府的!”凤子轩虽然倒了霉,但是还是不肯放过让谷千诺吃瘪的机会。
052 封了县主
谷千诺凉凉地看了一眼凤子轩,才道:“轩王殿下是听谁说的?臣女哪有那个能耐能将父亲和继母赶出家去?殿下是高估了臣女,还是低估了我父亲?”
凤子轩冷哼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心里清楚!”
“臣女心里还就真的不清楚,殿下莫非去问过家父了?还是家父去轩王府哭诉过?若是臣女敢做出这样不孝的行为,父亲大可到皇上面前告我一状,我还有能耐把父亲赶走?”
“再说了,哪有被赶出家门的人,能带走所有的家丁护院和金银财宝的?而赶人出门的人,却穷得叮当响,轩王……您说呢?”
谷千诺一席话,将凤子轩堵得哑口无言。
皇帝也头大了,本就是风尘仆仆回到京城,连口气都没喘,就闹到现在。
“好了好了,吵什么吵,这样吧,你母亲好歹也是公主之尊,你身为她的嫡女,至今没有什么封赏,那朕就封你为县主,虽然没有封地,但是可享县主俸禄,这样你就有银子养府兵了!”
皇帝是铁了心要在谷千诺身边安插人了,府兵,说起来是保护谷千诺安全,其实也是为了将谷千诺控制住,顺便杜绝别的人到公主府去探查那样东西!
因为这件事,他是不能再随意对谷千诺动手,只能等她自己“病死”,但是在谷千诺正常死亡之前,都不能给别人可趁之机!
皇帝眼睛似不经意地掠过凤之墨,这个人最近可是不安分极了。
谷千诺听了,知道皇帝是对她不放心,也只能忍下来,道:“臣女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跪安吧!”皇帝摆摆手,让谷千诺走了。
凤之墨和凤子璜也识趣地告辞而去,宋川自然不会留下来等皇上责难。
至于凤子轩,他还不想走。
等人都走完了,皇上才道:“你说你,这点儿小事都给朕办成这样,你叫朕以后还能让你办什么事儿?”
“父皇,这件事儿臣真的是冤枉!”凤子轩是满肚子苦水,不知道如何吐。
皇上怒道:“还跟朕喊冤,人都走了,喊给谁听?”
“不是,儿臣那天真的没有派人去公主府刺杀,我要杀谷千诺也不会用这么笨的法子啊,上一次没有杀成她,儿臣就在筹谋用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来将谷千诺杀了,哪知道还未行事,就闹了这么一出,肯定是谷千诺故意演的一出戏!”
凤子轩是真的冤死了!
皇帝一愣,问道:“当真不是你派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