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黎萍也裹着个外套从房间里出来了。
“只只,”黎萍的精神不太好,“我跟你爸昨天都喝了酒,不能开车送你去机场了。我打个电话叫你哥来送你去?”
“不用了。”吵醒了她,桑稚有些愧疚,小声说,“我跟嘉许哥一块去,他昨天回来参加钱飞哥的婚礼了,今天也回宜荷。”
“是吗?”
“嗯,你回去睡吧。”桑稚说,“哥哥也喝了酒,别叫他了。”
桑稚回到房间,给段嘉许发了条微信:【嘉许哥,你醒了吗?】
段嘉许秒回:【醒了。】
她放下心,坐到梳妆台前,飞快地化了个淡妆。桑稚换了身衣服,之后便拉上行李箱,往外走。
这个时间点,外头的气温比想象中的还低,刀片一样的凉意,带着微微的湿气,顺着毛孔钻进骨子里。
桑稚吸了吸鼻子,翻出手机,给段嘉许打了个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接了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熬了夜,顺着电流过来,清润又朗朗:“出来了?”
桑稚嗯了声:“我现在准备出小区了,你在哪?”
“就在你小区外面这家面包店,”段嘉许说,“买早餐呢,你吃了没?”
“还没。”
“那想吃什么?”
“吃个三明治就好了吧。”桑稚想了想,“还想吃个蛋挞。”
“行。”
桑稚挂了电话,手冻到有些僵硬。她缩着脖子,从包里把手套拿出来,戴上,而后继续慢悠悠地拖着行李箱。
她出了小区,一眼就瞅见不远处拿着个黑色行李袋的段嘉许。
段嘉许走过来,把手上的塑料袋递给她,顺手拉过她的行李箱,把自己的行李袋放在上边。
桑稚看了眼:“你吃了吗?”
“没,一会儿在车上吃。”段嘉许说,“你先喝个豆浆垫垫肚子。”
“哦。”桑稚把塑料袋勾在手腕上,拆下手套,用吸管戳破一瓶,递给他,“你喝。”
段嘉许接过,笑道:“谢谢只只。”
两人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拦了辆出租车。桑稚坐了上去,从袋子里递了给三明治给他,而后自顾自地拆着另一个包装。
桑稚正准备咬一口的时候,突然注意到段嘉许毫无动静,只是侧着头看着,她手上的三明治。
“……”被他这么盯着,桑稚也不好意思,迟疑地把手里的三明治递给他,“你要?”
段嘉许接了过来,语气温柔到近似暧昧:“谢谢只只。”
桑稚:“……”
莫名其妙。
袋子里就剩一打蛋挞。桑稚只能拿了一个出来啃,边盯着他手上的三明治,看上去有些不乐意:“你要吃两个吗?”
段嘉许:“嗯。”
他花钱买的,桑稚也不好说什么。但又记得刚刚跟他说了要吃三明治的,只能委婉道:“那你怎么不买三个。”
“买三个做什么?”段嘉许似是没听懂,说话吊儿郎当的,“我吃不下三个。”
“……”
桑稚忍着火,继续啃着蛋挞。
没多久,段嘉许吃完了一个,把另一个的包装也拆开。他的动作停住,眉梢微扬,递到桑稚的面前:“吃吗?”
桑稚很有骨气,眼皮也没抬一下:“不吃。”
段嘉许:“就吃个蛋挞能饱?”
桑稚:“不能。”
“那怎么不吃?”
“我不吃嗟来之食。”
“……”段嘉许愣了下,忽地低笑起来,像是饶有兴致那般,“怎么就嗟来之食了?”
桑稚自顾自地喝着豆浆:“你吃不下了才给我。”
“吃不下?这么大点的三明治,”段嘉许说,“我还能吃三个。”
桑稚侧头:“那你刚刚怎么不给我。”
“跟你闹着玩呢。”段嘉许一双眼深邃又亮,直直地盯着她,从容道,“你跟哥哥撒个娇,哥哥不就给你了?”
“……”
这男人真是越老越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