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齐皓依旧是低着头,房间里安静的令人窒息。
蓉卿跟着齐宵去了他的书房,蓉卿一进门瞧见书架同样是摆着满满的书,就笑着道:“这些书你都看过?”齐宵牵着她的手,挑眉道,“自然。”
她想到周老说他最怕写信,她笑着道:“到是没有看出来,你还挺博学的嘛。”齐宵就回头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小丫头还知道打趣我。”
蓉卿轻轻笑了起来,齐宵道:“你自己看看,我把那轴《竹露》寻出来给四哥送去。”蓉卿哦了一声在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忽然想起来什么来,问道,“你房里不是有小厮的吗?怎么不让他们进来找?”齐皓房里也没有瞧见服侍的人。
“我不习惯别人碰我的东西。”齐宵头也不抬,在一个硕大的粉彩阔颈瓶里翻他要的那副画,蓉卿就凑过去,趴在他的肩头眨巴着大眼,问道,“我也不行?”
齐宵抬眸看她,见她笑意满满弯弯的眉眼,粉嘟嘟的唇瓣,心头微热索性丢了事,顺手搂着她的腰,轻声道:“除你之外!”一顿又道,“还有什么想问的,一起问了吧。”
蓉卿笑了起来,搂着他靠在他宽厚的胸膛里,想到他们兄弟这么多年在府中的孤寂,心头微酸的道:“一时想不起,等我想起来再问你。”
“好!”齐宵在她粉唇上亲了一口,拉着她道,“帮我一起找。”
蓉卿哦了一声,两人埋头一轴一轴的翻出来看,又一轴一轴的塞进去,忽地蓉卿看到一副画风生嫩的骏马图,指着问道:“这是你画的?”又咦了一声,“怎么八匹马,画风不一样呢?”像是出自两个人之手。
齐宵有些不自然,咳嗽一声,指着其中略小的四匹,画的明显生涩的马道:“这四匹是我画的……”说着微顿,指着另外四匹,“这是四哥画的。”
“是吗,什么时候画的。”蓉卿没发现齐宵还会画画,摊开来仔细去看他画的那几匹,一阵研究觉得虽笔锋生涩,但细微出亦是透着劲道和细致,齐宵回道,“大概六七岁的时候吧。”
那时候徐夫人还在吧?蓉卿点头道:“没想到我的夫君还会画画。”她与有荣焉的收了画,一副得了宝贝的样子,“可不可以请齐督都将这副墨宝赐予在下呢。”
齐宵被她的样子逗笑,只觉得她就是自己心头的那块肉,软的他几乎要化了,搂着她回道:“人都是你的,何况一幅画!”
“也对。”蓉卿点着头,指着剩下的道,“不是要找画嘛。”齐宵却是动了心一样拉着她两人在桌后的椅子上坐下,圈着她在怀中,低声叹道,“画一会儿再找,你就没有什么好奇的,想要问问我的。”
有,她有很多好奇的地方,可对齐家的事不了解,她怕问出什么不得当的话头,触了齐宵心中的底线,惹他伤心,所以就打算自己去一一解惑,如今见他提起,就笑着道:“有到是有,可是像是乱糟糟缠在一起的线,一时找不出头来。”
齐宵叹了口气,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又蹭了蹭,道:“没事,不用顾忌我的感受。”蓉卿就叹了口气,巴着他的衣襟问道,“四哥和四嫂的感情怎么样?”她看着,就觉得两个人几乎没有眼神交流,似是貌合神离的样子。
这问题显然难倒了齐宵,他拧了眉头不确定的道:“应该还好吧?!四哥性子好,四嫂亦是温和大方的人,想必没有什么矛盾。”
男人就是男人,对这些时不会投注精力关注……有时候夫妻间有矛盾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点矛盾也没有。
“那换个问题。”蓉卿歪着头问道,“祖母呢,你当初是怎么说服祖母同意我们婚事的?”老太君娘家亦是功勋,虽已没落但自小生在上层社会,看惯了大家闺秀处处讲究规矩,对她这样又是离家出走,又是开铺子抛头露面的女子,自是不会喜欢,她会反对婚事,蓉卿不觉得惊讶。
只是心头对她当初派人偷偷去北平还有永平打听的事情,有些介意。
“祖母没见过你,不了解你罢了。”齐宵轻描淡写的道,“加上四婶和五婶不知从哪里打听到,说你离家出走的事,祖母就……”他怕蓉卿介意,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道,“不过她现在瞧见你人了,当时的那些印象自随之改观,你不用担心。”
他说的含糊,蓉卿却听出里面的深意来,问道:“这么说,当初派去北平还有永平打听我事情的,并非祖母?”
“你知道的?”齐宵微挑眉,随即想到当初她们能派人去北平打听,自也会派人去永平,蓉卿知道也不奇怪,遂道,“嗯,那等事祖母自是不屑去做。”
她猜的果然没有错,先前不了解齐老太君,只当她和苏太夫人相似,现在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但有的人自持身份端着骄傲,而有的人是自骨子里流露出的,前者随时为了骄傲可以损人不利己,而后者根本不屑于此。
“你怎么了?”齐宵见她不说话,不由问道,“是不是介意此事?”他当时知道时也是动了怒,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也只有四婶和五婶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