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均瑞眉梢一扬,就朝蓉卿看了去,蓉卿恰转目过来,双双视线碰上蓉卿顿时收了面上的期待,朝赵均瑞笑笑,赵均瑞目色微凝颔首道:“请他进来!”这边杨氏笑道,“今儿人聚的到是齐了。”
齐宵来了,蓉卿心头的不适顿时松了不少。
转眼功夫,外头就听到沉沉的脚步声,蓉卿几乎一耳就听出来是齐宵,他的脚步与别人不同。
“太子。”齐宵穿着一身绯红官袍,大刀阔斧的进了门,朝赵钧逸抱拳,又和杨氏见礼,杨氏颔首,赵钧逸笑着道请齐宵坐,齐宵点头又和杨宗文见了礼,一回头看见蓉卿,面色虽依旧严肃但眼底却是划过笑意,在蓉卿对面坐了下来。
“你来的正好。”赵均瑞开口和齐宵道,“我正也有事与你商议。”
齐宵颔首,露出恭听的样子,赵均瑞就道:“父皇的意思,将曽义调回京城,你看北平布政使之位,何人担任合适?”
曾义要调回来了?北平布政使?蓉卿心头一动,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位穿着灰扑扑的官袍,不修边幅的老者廖如海,她朝齐宵看去,齐宵目光也正投向他,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齐宵开口道:“北平布防举足轻重,曽义留守已久,只怕一时难寻到合适人选。”一顿又道,“若从京城调派官员赴任,一时恐难适应……”带着引导性的,他话方落,赵均瑞就若有所思,想了想就道:“廖如海此人你如何看。”
蓉卿心头一喜,廖如海确实很合适任此职位,若是将来圣上真的动了迁都的心思,那么北平布政使可就是一项肥缺啊。
“虽有些顽固,但政绩却让人无可指摘,滦县如今在永平府已是首屈一指,不单在永平府,便是放眼山东,每年税粮也无一处企及。”齐宵淡淡说着,对廖如海的评价很高,赵均瑞认同的点了点头,道,“你所言有理。”若是没有岔子,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蓉卿暗暗惊讶,一个北平布政使的职位,就被他们这三言两语的落定了,廖如海的官途也很可能就此扭转了,她暗暗叹了口气,忽然就想到以前听人说书时的那句话:京城有人好做官。
“安抚使一事我看父皇的意思,是有意让吏部的何侍郎担任。”赵均瑞说着眉头微皱,看向齐宵,“我记得何侍郎与布政司冯大人是姻亲?”
齐宵略一思索,颔首道:“是!冯大人乃何侍郎的乘龙快婿。”
赵均瑞点了点头没有实话,这边刘嬷嬷笑着进来道:“娘娘,饭摆在哪里?”杨氏就朝赵均瑞看去,赵均瑞笑道,“就摆在广厅中吧。”
刘嬷嬷应是而去。
大家又说了几句,就结伴出门到院子前头的广厅去,蓉卿回头和苏容君走在一起,苏容君低声道:“我以为你不愿来,还担心今儿见不到你呢。”她知道蓉卿的避讳。
“知道你每日给太子妃娘娘问诊,我就想着过来看看你。”她们落在最后,说话声音很低,“你在宫里还好吧?除了给太子妃娘娘问诊外,可还在别处出诊?”
苏容君摇摇头:“我如今还算是凤梧宫中的执笔女官,不在太医院当差,自是不能出诊。”一顿又道,“也是太子妃娘娘的病症我心头有把握,若换做旁人,我难保不会紧张。”
“也是。”蓉卿点了点头,苏容君又道,“听说我来前诚王妃和诚王侧妃来过,你见着了?”
蓉卿皱眉:“见着了。”苏容君就拉着她步子略顿了顿,问道,“马氏在成王府建花房的事你可知道。”蓉卿微愣点头,苏容君又道,“我曾在宫中见过她几面,在皇后娘娘面前,她长袖善舞有时风头俨然是盖过了正妃。”一顿左右看了看,低声在她耳边道,“听说她还将自己身边的一位侍女开了脸收了通房……”
蓉卿一愣看着苏容君,苏容君并不是喜欢议论这些事的人,蓉卿知道她这话后面定然还有别的原因,果然,苏容君话语一顿又道,“你可见过那位侍女?”
“没有。”蓉卿的心微微沉了下去,苏容君轻声道,“我见过,个子不高皮肤很白,嘴角边有两个酒窝,笑起来很俏皮轻灵的样子……”与蓉卿非常的像,就连说话的方式,都仿佛是练习过一样……还有马清荷,以往见她端庄大方,可这会儿见人三分笑,与诚王在一起说话时也不算唯唯诺诺的样子,甚至偶有几句笑闹……
蓉卿听完又羞又尴尬,苏容君就攥着她的手:“我与你说这些,是让你提防一些,这个女人不简单!”
马清荷,用这种手段争宠。
这是诚王府的事情,你怎么争都与她无关,可好端端扯了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