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卿和蕉娘早就备好了节礼,远的如山东或者永平的,早早就送走了,近的腊月内挨家挨户的送出去,等到腊月中府里头各处的回礼都陆陆续续到了,蕉娘忙着收支入库,这边五夫人又派了人来接齐丹逸。
齐丹逸不好赖在这里过年,更何况蓉卿也要去大府里过年的,蓉卿就送齐丹逸回去,叮嘱道:“过了年再来就是,回去和你娘好好说说,母女间哪有记仇的。”
齐丹逸点头回了大府。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那日天气正好,蓉卿和齐宵一早祭了祖宗,就带着大家一起清扫除尘,明期抓着扫帚发呆,明兰看她实在是心疼,就拉着她把卫进那天和蕉娘说的话告诉她:“瞧着他没那意思,你也别自作多情回头反倒伤了自己。”
明期愕然,红了脸道:“这都是哪儿跟哪儿,我又没有要嫁给他。”明兰就白了她一眼,“你没这意思,日日缠着别人做什么,府里头那么多小厮也没见你生哪个的气,为何独独揪着他不放。”
“那是因为……”明期垂了头,“他和别人不一样。”
明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贴着她耳朵问道:“因为帮你揉了伤?”明期瞪眼去和奶奶告状,赶巧奶奶正在和五爷商量过年的事儿,她泄了气一个人闷在房里左思右想的,就觉得明兰说的有道理。
奶奶当初和五爷在北平时就是这样的,奶奶说过,做人本来就够累的,有的事就要化复杂为简单,弯弯绕绕的那是和外人,在家里头就要过的透亮,事无不可对人言。
奶奶和五爷之间就是这样,两人无论什么事都商量着办,无论高兴或是不高兴奶奶也从不对五爷隐瞒,奶奶说夫妻间该生气就生气,该高兴就高兴,往后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想的多了那得多累。
奶奶还说人都是自由的,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而每个人生活的是否幸福,和老天爷没什么关系,靠的只有自己。
奶奶还说过……
明期把脑子里能记住的话都牛嚼草一样吐出来重新嚼了一遍,越想越有道理,心里想明白了她就收拾齐整的去找卫进,明兰说的对她这些日子不痛快就是因为卫进,她不能一直这么不痛快,得把这问题解决喽。
转到去了外院,卫进正进门瞧见明期原地转了个身就要逃走,明期喝道:“你给我站住。”
卫进乖乖的站住,明期就瞪着眼睛看他,问道:“你和蕉娘说你不想成亲?”
卫进点头。
明期又道:“那你想不想和我成亲?”话落,她自己脸也红了,卫进瞪大了眼睛飞快的扫了眼明期,明期就压了羞涩等他回答,卫进不说话。
“那成。”明期就点头道,“往后咱们还像以前那样,你也不用躲我了,就这样吧。”然后摆摆手就要走,卫进一瞧她冷了脸一副算了的样子,心里一急脱口就道,“那个……我……我没有。”
明期眼睛一亮,笑容就从嘴角溢出来一直到耳后根,忍了笑她一本正经的道:“你愿意?”
卫进点头。
“那你求个妈妈去和奶奶提亲去。”明期叉腰看他,卫进羞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什么都没有,没法照顾你。”
“我有啊。”明期不以为然,“我跟着奶奶这些年存了好多银子,我给你!”
卫进差点被她的话说晕过去。
转眼到了过年,年夜饭蓉卿和齐宵在国公府里用的,吃了晚饭又在老太君房里守岁,直到下半夜两个人才打着哈欠回来,蓉卿进房喊明期给她卸头钗,却是明兰笑盈盈的进来,蓉卿诧异道:“明期呢。”
“奴婢也没瞧见,一回来就鬼鬼祟祟的出去了。”明兰满腹狐疑,在国公府的时候就觉得她心不在焉的,这一回来人就没影了,连奶奶这里的事都耽搁了,太吧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