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惑眉毛皱得能夹死蚊子。
他蹬上马车一看,车篷里坐着个比他还懵逼的小姑娘,顶多20吧。
车厢上,还挂着一幅圆框油画,画着一只饼脸的猫。
马车夫不由分说把他推进车篷,一边关门一边说:“这一带天气不好,尤其这个季节。”
他跨坐在车头,拎着缰绳朝远处望了一眼说:“那边黑云已经过来了,再晚一点恐怕要下雨,先生夫人坐稳了,咱们得快一点儿,才能赶在雨前到庄园。”
车篷内其实很宽敞,正对车门的座位铺了精美的软垫,两侧还加固了扶手,那陌生姑娘就坐在那里。她身边还有足够的空间,再坐一个胖子也绰绰有余。
姑娘愣了半天,拍了拍身边说:“那个……你也是考生?那坐这吧。”
没等游惑开口,她又连连摇手说:“你别误会啊,我没有要占你便宜的意思。我也刚上车,比你早两分钟吧,那个马车夫张口就是一句夫人,吓我一跳。我跟他理论半天了,没用,就不改。”
游惑“嗯”了一声,淡淡说:“系统搞的鬼吧。”
他依然没有在她身边坐下,而是坐在侧位上,和她保持着礼貌又陌生的距离。
这姑娘也不是考第一场了,见识过系统的德行。
不过还是咕哝了一句:“什么破系统还帮人已婚……”
“对了,这边有面包和酒,你要不要吃一点?你看起来好像是不太舒服……”
那是一个银桶,里面放着硬邦邦的面包,两串葡萄,还有几个银酒壶。
游惑觑了一眼:“你吃了?”
姑娘摇了摇头:“我不饿,在休息处吃饱了来的。”
游惑点了点头。
他有些心不在焉,又掀开窗户看了一眼。
“你在等人?”姑娘问。
游惑抵着窗户的手指顿了一下,片刻后应道:“嗯。”
***
可惜,马车夫没有要继续等的意思。
这条路也没有再来人。
远处虽然有黑云压过来,头顶的太阳却依然炽烈。
这里已经是仲夏了,阳光涂抹在树梢,将绿色照成白。
游惑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才骤然意识到热。
好像之前都没回魂似的。
他脱了冬装外套,只留了一件白色t恤。
姑娘说:“我这座位底下有个箱子,可以把外套塞进去。”
“谢谢。”
“我叫周祺,你呢?”
“游惑。”
周祺“哦”了一声,发现对方话是真的少,也不打扰了。
她支着头看向窗外,不久便出了神。
马车行了大约半小时,车夫喝了几声,转头说:“一会儿会穿过城镇,还要接一对客人。”
游惑睁开眼,眼里毫无困意。
这是他第一次在进考场的路上没睡着。
听见车夫的话,他又挑开了窗。
这是某个边陲小镇,房子多是石制的,女人穿着旧世纪累赘的裙袍,男人则是灰白色的布衫,领口恨不得开到肚脐。
明明是白天,镇子里却并不热闹。
人们表情木然,眼珠暗淡,脸颊瘦削透着病气。
他们瞥一眼马车,就匆匆关上了门窗。
马车在镇子里绕了个弯,在某个树林边停下。
林子里,熟悉的浓雾萦绕其间,游惑目光落在那里。
树枝扑簌摇晃,浓雾里钻出来一个女人。
游惑目光直接划过她,依然落在浓雾边缘。
马车夫又走上前去,对那个女人说:“夫人,我来接您去卡尔顿庄园,您先上车?”
说话间,浓雾里又钻出来一个人。
这次是个男的。
具体是谁没看清,反正不是秦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