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我问你最后一遍……她是不是在下面……如实回答我……我不想听你欺骗我，你是我身边最忠实的属下，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今日我问你最后一次，有没有骗过我！”

白羽开口，很淡的道，“有……但，也仅此今日，在今日之前我从未欺骗过您，一次又一次的为您上刀山下火海也是真，为你付出那么多亦是真，唯独今日那句苏聿瞳带走宇文芷若是假……太子殿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白羽绝无怨言，白羽的命都是殿下给的，如今殿下要，殿下拿去便好……”

“只是希望太子殿下莫要后悔了，这尸山已经堆放三日，在这种天气下很多患有病的尸体早就开始腐烂，密室虽然于世隔离，可是空气还是依靠外界，说句难听的，等殿下开完路郡主可能已经死了好几日了，郡主殿下体弱，密室四周都是冰墙，以郡主的体质能熬过三日已是不易，更何况里面除了少了可怜的水和一些瓜果再无其他，您觉得她怎么撑过去的呢？”

白羽的话虽然残忍，但却句句都是事实……秦洛何尝不知，只是他不愿意放弃……白羽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他相信他不会那么心狠……一定不会的……

“你，当真下得了手吗？她只是一位女子，下那种手你不会忍心的，对么？白羽，我很信任你……也希望你这次并未让我失望……”

“对不起殿下，让你失望了，我这次，狠下心了，我就是想置她于死地，宇文素手刃我爹娘的时候不就应该想到有一天我会报复在他女儿身上么？宇文素位高权重，我一个侍卫是不可能接近的，但是郡主可就不一样了……郡主虽然传闻中说的那么不堪，可是我一早就知道那是谣言，我深知太子殿下你很早便和郡主有过情愫，为了一步步上演成今日的局面你可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

“出生皇室的人根本不曾体会我的绝望和无助，但是只有殿下你……只有你是厌恶皇宫的，甚至为了追求自己心爱的东西毅然决然放弃那些身外之物，这就是我这么多年一直跟着你不曾背叛您的理由，可是如今，你的做法让我失望了……不是因为你阻拦我不让我杀她，而是因为你对不起的是这些死去的士兵。”

“够了够了，你闭嘴你闭嘴啊！这些人若不是因为你怎会死？这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我把我的通行令给你，最后你回报给我的就是眼前的局面吗！白羽！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啊！你杀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你忘记了你告诉我什么了吗？”

秦洛痛苦的质问着眼前的男子，在他眼里，眼前的男子一直是干干净净的形象啊……除了任务需要以外绝对不会多杀一个人……可是如今，如今他都做了什么……

三千死尸血流成河……甚至，甚至对一个相信他万分的普通女子下手……他究竟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要怎么做……秦洛不明白，他不懂这是为什么……扪心自问不曾亏待他半分，可最后就是因为信任他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吗？只知道如此，他当初就该一剑刺死他，而不是让他陪在自己身边长大……

“记得，不错杀好人，不伤平民百姓，不欺压老百姓，护手无缚鸡之力的良家妇女和幼童，不同流合污，匡扶正义，所行之路乃正路，我都记得……只是太子殿下忘记了对我的承诺……你可曾记得你答应我，你会推翻这个昏庸的统治，可是你一次又一次因为郡主放弃自己的初心，你希望我怎么样呢……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样？”

白羽的话点醒了秦洛……似乎……很多年前，有一个小孩子手拿着一根树枝站在一块石头上，满脸开心的道，“我一定要推翻这个昏庸的统治，我要开创一个真正国富民安的朝代，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的一生我要自己安排，去你娘的父皇！去你娘的太子，我才不稀罕，我要做的是君王，百姓都爱戴的明君！”

一旁的小男孩则是满脸的崇拜的看着他……眼神里毅然的充满了希望……那一年，两个孩子都不大，却凭着自己的能力活了下来，甚至过的不赖……

那段生活虽然很苦，可是对于白羽来说却是最美好的时光……因为那个时候他相信他会说到做到，会推翻那个昏庸皇帝的统治，他相信他会实现他说的话……可是如今他才知道，是自己错了……童言无忌岂能当真……

“白羽，我记得……只是，父皇真的做错了吗？平心而论，他和北境勾结也只是为了巩固两国的关系避免战乱，你真的不理解吗？其实你比我更懂，虽然我出身高贵，但是论努力和天赋……你都比我高比我优秀，我甚至一度想把太子只位让给你，我相信你可以给百姓更好的生活……可是眼下的局势，你要我怎么许诺………”

“你的双手沾染了太多普通人的血，他们多少人因为你的自私，无理取闹而死于非命你知道吗？你根本不知道，你也不会知道若儿多信任你！她自幼生活在皇宫怎会不知道这密室只可进不可出，可她还是跟着你进去了，你现在的行为活该你被所有人背叛你可知道?”

这阵声音却不是秦洛的，白羽转身看着身后缓缓走来的人……一时间有些呆滞……

“爹……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