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言仔仔细细的看着男人的脸,本想从中找到照片中那个男孩的痕迹,但因为对方被人揍了一顿,五官都有些变形,结果失败。
她伸手把那块怀表展示给男人看。
“这个,是你的吧?”
男人一愣,伸手抹了一下胸口位置,然后表情立刻变了:“是我的,还给我!”
褚言快速把手收回,躲过了他的抢夺。
“还给你可以,你得回答我两个问题。”
男人的视线在三人身上游走了一全,评估了一下自己强抢的可能性,最后态度非常不好的说:“你想问什么?”
“第一个问题。”褚言打开了怀表的盖子,把照片展示在了外面,“这个男人是你的父亲吗?”
男人的脸皮狠狠地抽了一下:“关你什么事?!”
褚言看着他,两秒后又问:“第二个问题,他现在还活着吗?”
男人眼皮一翻:“死了!死了都快二十年了!”
“那……”
“你刚才说你只问两个问题的,现在我回答完了,快还给我!”
“你只回答了一个问题。”
“你!”男人咬了咬牙,明显压抑着某种情绪,一双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了,“是是是,他是我爸,我回答了,该还给我了吧!”
褚言松了口气,脸上多出了几分笑意,但并未第一时间把怀表交到男人手里。
“还给你之前,我想告诉一你一件事,关于这张照片的。”
“……什么事?”
“照片上的另一个人。”褚言伸出手指点了点那个被医生搂在怀里的孩子,“是我。”
此话一出,包括男人在内,在场其他三人全都呆住了。
褚言合上怀表的盖子,把怀表放在手心往前递了递:“解释清楚了,物归原主。”
男人没有接,脸上的表情堪称梦幻,搭配上被揍的如同调色盘一般的颜色,尤其好看。
“你说那个人……是你?”
“是的,当年我被你的父亲收养,和他度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被他收养前,我患有严重的自闭症,因为他,我才渐渐好转,后来我的亲生父亲来接我回家,我和他约定好了以后见面,然而等我再回去找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见男人没有接过怀表的意思,褚言收回手,把东西放在了膝头,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
“我一直在找他,当我查到他离开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年幼的儿子时,我也在找你。”
褚言努力用真诚的不能再真诚的眼神和男人对视,就好像对方是自己失散已久的亲弟弟。
“我查到他因为牵涉帮派斗争被人谋杀,但没有查到你的下落,我每年都会在和你父亲约好的五月份前往卢因卡斯寻找你的踪迹,但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没想到一场车祸竟然让我们在奥兰的医院里相遇。”
男人的表情几度变换,到后来双唇紧紧地抿着,一言不发。
他原以为这个漂亮的女人不过是随口胡扯,却没想到她说话都和记忆中父亲曾经对自己说的内容相吻合。
——“你有一个曾经不爱说话的小姐姐。”
她说她曾经患有自闭症。
——“她被她的爸爸接走了,不过我们约好了以后再见面,就在这个地方,每年的5月4日,那是她被接走的日子。”
她说她每年五月会回到卢因卡斯找人。
还有父亲死亡的事,他的父亲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如果不是真的认识他,没人会刻意去查这件事。
除非有利可图?
可父亲都死了多少年了,而他自己也没有任何值得利用的地方!
褚言微笑的看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了两个音节——“西林”。
这是他父亲给他取的名字,他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用过了,不知为何,他只想告诉这个女人这个名字,而不是后来取的那一个比起名字更像代号的称呼。
“西林。”褚言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然后再一次把怀表朝他递过去,“你现在没有正式工作吗?我刚才看到你……嗯,用一种不太符合常规的行为获取金钱。”
卓卓和护工都用一种神奇的目光低头看着她。
能把抢劫说得清新脱俗,这位姐姐也算是很有才了。
男人这一次伸手接过了怀表,脸上浮现出嘲讽之色。
“不就是抢劫失败还被打了一顿吗,何必说得这么委婉。我有工作,但是赚的少,不够花,偶尔会做上一票换钱,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没有,就我一个。”
褚言盯着男人的脸看了许久,又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最后回到他的脸上。
“知道海因吗?那个米国有名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