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跪在碑前的男人却不再开口,而是默默的点燃香烛,然后烧纸钱,“咚咚咚”三个响头磕的本就不佳的气氛更沉闷了。
“爸,妈,儿子来看你们了。”刘恒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还带了你们的儿媳妇,是不是很漂亮?”
査小应:“……”
褚言:“……”what???
没管这两人心理活动如何,刘恒的倾诉还在继续。
“你们离开这么多年,儿子终于找到了一个喜欢的人,是不是觉得很欣慰?啊,妈大概会觉得儿子是在祸害好人家的姑娘吧?放心吧,妈,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虽然之前确实因为一些事伤害到她了,不过那不是儿子真心的,以后也绝对不会再伤害她。”
听着刘恒的话,褚言总觉得整件事透着些许诡异,脑袋不自觉的往査小应的方向偏了偏,不过对方没有出声,她又看不见,没有办法进行交流,只能作罢。
刘恒在査小应面前来这么一出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能把江嘉带到父母坟前说上这么一堆,如果换成其它人,褚言大概会觉得很感动,可是刘恒……
她第一反应是他切换了人格,第二反应是在故意演戏给査小应看,杂七杂八的想法很多,唯独没有“真爱”这个选项。
褚言坐在轮椅上想东想西,刘恒的倾诉已经接近尾声。
“爸,妈,我真的……好想你们啊……”
査小应那边有了一点动静,但褚言没听出来他做了什么,然后就听见刘恒站了起来,转身面向她。
“没有经过你同意就擅自决定了一些事,你不会生气吧?”
生气你也说了,这种氛围下,难道还能收回不成?
褚言腹诽,脸上却挂着美好的微笑:“不会。”
“要和爸妈说说话吗?”
“……我在心中默念可以吗?”
“嗯。”
“香烛还剩的有吗,我想上柱香。”
“有。”
刘恒手把手的帮助江嘉点燃了三根细香,稳稳地插在碑前的小香炉里,然后看着她闭眼在碑前静静地坐了一分多钟,完全忽视了旁边的另一个人。
“说完了。”
“那我们回去吧。”
刘恒说着就要推轮椅离开。
“请等一下。”査小应叫住了两个人,“有件事需要二位的配合。”
刘恒虽然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就这么背对着他问:“什么事?”
“今早在距离你们住处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发生了一起命案,经过本地警方的调查,受害人是当年曾收留你半年的远房亲戚,刘恒,你对此事知情吗?”
今早?命案?收留半年?
听到这些关键词,褚言心里猛地一跳,放在膝头的双手握紧,忍住了转头的动作,等着刘恒出声。
刘恒沉默了大约十秒钟,就在两人都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笑了,笑声非常张狂,让两人都是一愣。
“知情,当然知情,我可是看着他断气的,那种感觉非常棒,要怎么形容呢……大仇得报?哈哈哈!”
褚言还愣着,査小应反应非常迅速,直接掏了木仓指着刘恒,声音沉得可以滴水:“你是木铎?”
刘恒转身,无视了枪口,态度依旧嚣张:“木铎只是笔名,我可是如假包换的刘恒。”
“不,你不是。”
“哈,你凭什么说我不是?你是医生?”
“……”
“放下你手里的东西吧,我只是说我看着他断气,可没说是我下的手,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下手?我从来都只动笔,我可是个文人。”
“……既然你是案发的目击者,那就请你跟我回警局做笔录协助调查吧,这件案子性质恶劣,本地警局已经成立了专案组,不出意外的话,等你到停车场时就有人来接你。”
“我说放下,你听不懂人话?要是一不小心擦木仓走火伤到了我刚到手的媳妇,你赔我一个新的?”
褚言皱眉。
这人怎么听起来像个无赖,和她之前在脑中勾勒的形象完全不符?
这人真的是木铎吗?还是说是某个未知人格冒名顶替?
她正想着,忽然一阵失重,身后的人拽着轮椅的把手就这么把她连人带轮椅转了一百八十度,差点把她从椅子上甩出去,紧接着一只手擦着耳朵从后伸出来捏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在她另一边的脸上轻轻摩挲。
“看,我新找的媳妇儿,多好看!”
虽然看不见査小应,但褚言能猜出来他现在脸一定很黑,因为她现在的脸色也不好看。
哪怕她不断在心里被自己催眠要冷静冷静,也完全忍不住皱眉,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不是“江嘉”而是她本人的话,恐怕现在已经伸手向后一捞把人直接扔出去八丈远了。
査小应声音很冷:“你是想拿江老师做人质?”